范闲到澹州后置购的宅子离城西司南伯爵别府不远。
他安置完李承泽就去拜会了老夫人。
老太太这些年来倒是没什么变化,依然精神矍铄,见了他也未表现得多高兴,倚在太师椅上温和地应了声,仿佛范闲只是同过去一样在城西溜达了一圈。她吩咐下厨午膳多添了几个菜,却都是范闲小时候爱吃的。
,娘的,老太太还是这么会煽情……,范闲差点要落下泪来。
他恭敬地向老夫人请了安,讲了这些年在京都的经历。他入京以来便声名鹊起,诗仙之名早已传至澹州,这些年取得了哪些成绩老夫人其实早都知晓,但依然专注地静静听他说着。
用过午膳。未时老夫人习惯午憩,范闲知道,便告了退。他没回自己幼时居住的那个院子,而是出府回了自己新购的那个宅子。
宅子不大,布局设计只能算中规中矩。这事办得仓促,连仆役都是临时从伯爵别府调来的。不过范闲却还是费了心的,大到家具器什,小到花草盆栽,都是范闲精挑细选。他让王启年带着李承泽住了好几天客栈,自己就在这新宅里亲手给李承泽扎秋千。庭院和屋内各搭了一架。这有点像隔世时候猫奴接猫主子回家前在家里装猫爬架,范闲不由失笑。
李承泽做皇子时,坐没个坐相,吃没个吃相,连鞋都不肯好好穿,可再如何随心所欲,皇家人骨子里那股与生俱来骄奢淫逸的作劲他也是有的,还不小。好鲜衣,好美食,好精舍,好骏马,衣食住行样样挑剔。范闲不喜欢被人伺候,李承泽却是必须要有人伺候的。
李承泽入了新宅后只抬头打量了两眼,就堂而皇之地看上了屋里那秋千。他十分自然地脱去趿着的鞋,倚坐上去,裸足抱膝荡起秋千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就跟回了他的王府似的,一点看不出这是他第一次来。不过李承泽从头到尾一丝好脸都没给范闲,不知道在生哪门子的气。
跟在李承泽身后的王启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终于回了娘家,他欲言又止,惴惴不安地朝李承泽那处瞄了几眼,又看向范闲。范闲会意,与他一起出了房门。
王启年想挤出两滴眼泪,奈何眼干实在挤不出,便就坡下驴作泫然欲泣之状,哀呼道:“大人!你可要为王某做主啊!”
范闲挑眉。
“二殿下这几日天天出客栈!头一日去了书局,买了好几本书,二两四钱银子;次日去了彩云轩,要小人去替他排队买了彩云轩的点心,每样皆要一盒!大人,那可是整整八两银子啊!”
范闲打断他一唱三叹的控诉:“我离开客栈时给了你五十两。”
“大人你且听我说!重点是这第三日,也就是昨日,昨日二殿下去了……”王启年一嘬牙花子,神色复杂地看向范闲,“…去了香恋楼……”
香恋楼,澹州当地最大的青楼。范闲从小在澹州长大,当然是久闻其名的。
“二殿下进去点了香恋楼花魁苏月儿,还叫了一众角妓清倌作陪。随后二殿下入了房中,王某只能在房门前候着,里头丝竹管弦,言笑晏晏。再后来二殿下屏退众角妓小倌,与那苏月儿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许久,里头发生了什么事王某一概不知!大人明鉴,王某的心从来都是向着大人你的,只是王某人微言轻,实在不敢忤逆二殿下啊!二殿下出来时叫小人给那苏月儿打赏。大人,王某除了你给的那五十两,身上只带了五十两私房钱,全给贴进去了!二殿下还是生了怒,以大人你的名义放言会再差人前来香恋楼送上四百两……”
范闲无视王启年怜悯同情哀其不幸兼有的目光,低头思忖。李承泽并不是贪慕酒色之人,这番举动不知是出于何目的。
“替我查查香恋楼是谁的产业,也查一查苏月儿和哪些官员走得近。”
不过也不能排除李承泽这么大张旗鼓纯粹就是闲着没事为了给范闲添点堵——他们皇家人唯我独尊惯了,一个比一个颠,确实不能仅以寻常人的眼界看待。
“是,大人。”王启年应下,随后又凄凄惨惨犹犹豫豫道,“大人,我那五十两银子……”
范闲拿出银票,王启年立刻转悲为喜,变脸速度堪称一绝。
范闲屏退了侍从,走至李承泽身前,握住椅圈停下了晃荡着的秋千。
“殿下去了香恋楼?可愿解释一二?”
李承泽轻轻哼了一声,不理会他,范闲的食指便抚上了李承泽的唇。
李承泽面露不悦,刚欲开口,范闲的指骨便顶入了他口中。李承泽径直咬下。
李承泽咬得凶狠,似乎真打算顺势咬断范闲的手指。范闲却是泰然自若,脸上的笑甚至愈发温柔起来。李承泽迟疑了一下,松了口,用舌尖卷过范闲的指尖,轻轻舔了舔方才留下的咬痕。
李承泽偶尔的服软实在叫人着迷上瘾。
他在范闲的注视下捧起范闲的手,伸出嫣红湿润的舌尖,从范闲的指尖舔至指缝,然后牵起范闲被舔得湿津津的手伸向自己女穴处。
范闲却止住了他的动作,“殿下是想色诱我来蒙混过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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