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那悟现在其实不知道我是谁?”你问。
好像这样一来便都解释的通。抹了蜜的话亲不够的嘴,如果忘了对方是睡过千八百次的老相识,那是有理由认为新鲜好玩到不行。
你说,“咱们感情没这么好。”
因为总是长久的分离,因为总在为各种鸡毛蒜皮的事闹脾气,因为总心怀芥蒂忐忑不安,因为人与人隔着一句接一句的“对不起”,因为天长日久已经很累了,没办法像当年一样精力旺盛跟在他屁股后面事事追问,非要把所有问题都解决,硬要把所有心思都说清。
像轮轴上转了太久的履带,荷尔蒙鼎盛的一年六月九十天早反复轮转不知多少遍。使用大限早到了,胶皮都被撑薄拉长没弹性了,或许哪天或许什么契机下就该不声不响的断掉了。
所以心情不重要,在想什么不重要,默不作声并肩走一小会罢了,什么都不重要。
所以可以笑着解释,“虽然五条先生猜对了人,但咱们的感情现在并不像今天这样好呢。”
看起来是错愕的。张了张嘴没贸然出声,男人抬手把你脖子上的项链坠转正,话出口慢条斯理稳稳的,“为什么说这种话?”
为什么要逼食物发表被进食感言呢。只好摆摆手说不为什么。
以往像这样陷入僵局,解决方式就只剩黑不提白不提握握手做一做了。快乐性爱你好我好,迷迷糊糊抱着睡着,便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现在情况特殊气氛微妙,赤身裸体都像迭了千层厚甲,所以就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
抱着胳膊作势第四次跑路,你说折腾一天累死了,都早点休息吧。还没起身差点就被勒死。勾着脖子上细细的项链边,你咳了两声喊“快松手”,扭头看见对面的表情又只好一屁股坐回去。
“やり直せれば、付き合ってくれないの?”轻轻的慢慢的。摆弄着坠子,或许在斟酌措辞。
开什么玩笑。做人就做心狠手辣的亡命徒,谁爱入地狱谁入,反正你不入。苍天有眼人生再开,平素积德行善没白干,大慈大悲救苦救难佛光普照神道恒常。是吃瘪吃上瘾,或是委屈受不够?还是提心吊胆整日不安的感觉令人着魔欲罢不能啊——你说这不是肯定的么,“诅咒你到死啊,五条狗逼。”
答复是久久的一声长气和“吓死老子”。被按回原处时,感觉紧绷绷的皮肉都如释重负般松懈下来,“好好……诅咒接受,五条笨蛋。”他说,“真的真——的有被吓到啊!!还以为真要没老婆了,搞什么嘛你这家伙……好不容易回趟家,差点操都没得操——”
真了不起合着还是满脑子只惦记着操逼。
能重开谁要和这王八蛋过真是疯了逼了。
去死吧死不足惜。说好今晚回来,枯等到天亮收到信息改明天;日程明明白白还得半个月,早晨一睁眼脸前站着这个逼;洗完澡美美躺下刚要睡阳台玻璃哗啦啦响,两眼放光本家家宴快收拾一下这就走;出门吃饭椅子都没坐热一通电话跑了,留自己傻坐着被全餐厅行注目礼;半夜三点完事一拍脑门,说忘和你讲诶明天杰和硝子都有空所以约好一起去江ノ岛一日游六点在咱们家集合——说真的,在这厮身边多待一秒都折寿,谁想爱伺候祖宗谁伺候去,过日子真没法过。
“我就没有日程安排么??我就没有个人意愿么??我就得二十四七三六五绕着你这匹狗转圈圈么???”你靠着门框叉着腰,隔空扇着巴掌连着串不重样的骂,“给你多少次机会了,令人惊叹的竟然能把每一次都搞砸。你那张嘴是不是就管不住??是不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刚刚我都自暴自弃了好不好,为什么非要提醒别人你是堆看着漂亮的超级臭大便啊??”
“あのね?ちょっと…”男人正座在床角,小学生似的高举起一只胳膊示意打断,“日程的话……之前你有提出过嘛,人家有很积极的响应哦?”
“建个讨论组把伊地知拉进来算你妈的‘积极响应’???”怒吼着找了一圈,眼前除了把门板卸下来扔这狗逼一脸周围实在没别的武器了,只好以头撞墙磕的砰砰响。你伸手示意把对方拦住,说,“我现在把自己撞失忆了,谁也不认识。听说你也失忆对吧?太好了,咱们桥归桥路归路,狗屎再见!”
他说可人家早就想起来了呀。
十七
你说看见项链收据才想起来的算哪门子“早想起来了”,他说据说诅咒效果是只会让人忘掉最重要的东西呢。
一时没再动作。你想了一会,轻声表示,“……说实话。”
“ん…”对方瘪瘪嘴,“忘掉刚想起来的东西……?”
你跨步上床,头顶头怒目而视,“说实话,快点。”
咂咂舌眨眨眼,像见糊弄不过去了才“哎呀哎呀”两声,男人一把拉着你躺倒嬉皮笑脸的哼哼,
“对不起嘛!!谁知道你这次发那——么大脾气啦!!人家演得不像嘛竟然??我以为很真诶!!”
你说早几年肯定就信了。
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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