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习惯身边有人,睡得格外不安稳,半夜里惊醒,心悸异常。睁着眼睛缓神,还没等再睡过去,忽然觉得身边的人有些不对。
邓望津蜷在角落里,只占了床铺很小的一部分,我探身过去,把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扯开一个角,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用温度计都能感觉到的高烧,烫得吓人。
我立马跳下床,打开床头灯,轻拍他的脸叫了几声。
他被我弄醒,或者根本就不是睡着,而是烧晕了,意识看起来很混沌,眼白都红了,却还能有序地回应我,含糊地问:“怎么了?”
我草草换下睡衣,又拿了衣服给他,轻声解释:“你发烧了,我们得去医院。你还有力气自己穿衣服吗?”
他没回答,眉心蹙着,好一会儿才困惑般问:“我发烧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淋了许久的雨,连杯姜茶都不想喝,身体看起来也不像很抗造的样子,不生病才值得奇怪。
我后悔睡前心绪不宁,没想到他可能会生病,拉起他的手贴在我手臂上:“感觉到了吗,烧得太高了。”
我的体温和他比起来简直是天然清凉贴,他很快从手掌贴着我到整个人都缠在我手臂上。
看这个样子,我很快放弃让他换衣服,直接把他从被子里剥出来,从腿弯穿过去把人抱起来。
怀里的重量轻得让人意外。
“等等,”他很抗拒这样的接触,抓住我胸口的衣服,动作却不是往外推,“等等,不去医院。”
我说:“地下停车场晚上没人,我抱你过去。”
“不去医院,”他依旧坚持,“有退烧药吗,我吃点药睡一会就好了。”
我不置一词,抱着他往外走。
怀里的温度还是很热,他的语气却出奇地冷:“放我下来,少多管闲事。”
僵持片刻,我慢慢弯下腰,把他放下来。
双脚踩上地面时,他大幅度地晃了晃,像站不稳。
“有退烧药吗?”他又恢复了正常的语气,听起来还很有礼貌。
量过体温,不到39o。
我把药拿给他,站在床边看着他一个人慢慢地吃下药片,递过一杯温水。
他喝了一口把药送下去,就想放回桌上。
“喝完。”我说。
他摇摇头:“嗓子疼。”
“喝完。”我不太高兴,语气也重了点。
邓望津还是没动,淡淡地看着我。
“对不起,”我蹲下来,端起杯子放回他手里,“再喝一口,好吗?”
那双烧红的眼睛里冒出好奇,他歪了下头:“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刚才的语气不好。”
他笑了:“那我要道的歉也太多了。”
“不用,”我说,“喝一口抵一次。”
不知道他认不认同,总之是接过了杯子,一口一口喝得很慢,吞咽的时候眉头会微微皱一下,一杯喝完,我又倒满给他,他还是很慢地喝完了。
喝完躺下,我把被子给他掖紧,坐在床边。
估计是难受,他也不在意我坐哪儿。
临到凌晨,他的表情还是很不舒服,脸潮红,一摸比之前还烫。
这不是他能靠自愈撑过去的,我没再征询他的意见,抱起他下去开车。
我动作放得再轻,他还是醒了,被我塞进副驾的时候,声音嘶哑地说了一句:“你够闲的。”
我点点头,俯身亲了一下他干燥的唇:“下回我提前吃点糖。”
他老实了一路。
到医院抽血和退烧针一块,我没跟着。又挂上点滴,天亮的时候烧退了,但吃不下东西,把本来就没喝几口的小米汤吐干净之后,再吐就全是水。
我问:“昨天晚上来找我之前,你吃东西了吗?”
他说不了话,摇了摇头。
他来找我时身上什么都没有,没有手机,没有现金。不知道是在什么状况下出门,又怎么冒着那么大的雨来到这里。
护士拿着验血的结果,说他有点贫血,发烧除了淋雨,还有炎症。
邓望津精神一直很差,反复烧,一到凌晨和下午体温就会涨上来,留在医院观察了两天,体征才勉强稳定,出院回了家里。
炎症一个星期就能好,贫血只能慢慢调理。
安置好他之后我打电话给李曌,问贫血体弱吃什么才能补。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李曌莫名其妙地说,“咱们家里有谁像会养生的样子吗?”
确实,我同时放弃了问妈妈的打算。
“我最近换的阿姨以前好像做过月嫂,我把她电话给你,你问问她?”
“行。”我说。
一天快过去李曌还没动静,发消息不读不回,她工作不会不看手机,这种情况只能是又在跟什么人厮混,等到我耐心耗尽才把野男人从床上踹下去,轻描淡写地回电话说刚才把阿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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