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承彬撑着伞,两人沿路边漫步,聊了一些萳音和闵桂桂以前在学校的趣事,得知她也和闵桂桂一样,拿的是“指标到校”政策,9月开学直升本校高中部。而后又聊到了最近看的书。“我最近看了《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闵承彬:“哦?那本书讲了什么呀?”“讲了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一生的暗恋,很纯粹很执着的爱。”萳音抬眸,闵承彬很高,她只到他肩膀,抬眸一眼便是那刚劲有力,轮廓清晰的下颚线,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男性气息。真是男色诱人!男以把持!千载男逢!萳音在脑中吞咽口水。少女的心事,犹如裂瓶盛水,每一丝情绪波动,裂纹蔓延,水珠渗出,不久将会彻底破碎。她借着这个话题试探道:“承彬哥哥,书里有一句话,我印象很深刻,我念给你听噢——我毫无阅历,毫无准备,我一头栽进我的命里,就像跌进一个深渊。从那一秒钟起,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就是你。”“听起来像是一种很深的感情。”“你相信这样的感情吗?”昏黄的路灯下,少女俏生生地望着他。娇美的脸庞在光影中越发迷人,清澈的眼眸仿佛藏着星辰大海,忍不住想要探寻其中,神情带着几分羞涩和纯真,似梦幻般美好。那一瞬间,闵承彬的理智和感情在拉扯。左心房,有一只胸前背着鼓的猴子,不停地敲啊敲,敲的他心房塌了一角。那只死猴子一边敲鼓一边说:“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右心房,有一个手持盾牌的圣骑士,抵御着情感的洪流,助他保持冷静和清醒。铁石心肠的圣骑士高举盾牌,“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事业为立身之本,当全力以赴。”闵承彬天人交战间,马路上有几辆摩托轰鸣而过,是飙车党,极速争相超车时其中一辆打滑朝着人行道撞来,赶巧就是他们站的位置。情急下闵承彬抱住萳音后撤,堪堪避开了砸过来的摩托车。二人倒在绿化带里,作为肉垫的闵承彬闷哼了一声,萳音被他紧紧护在怀里,软软的嘴唇撞上了他的下颚,有什么两团分量不轻地压在他胸前,还有女孩身上带着奶味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闵承彬为那一刻的心猿意马感到懊恼和羞耻,忙起身查看萳音情况,她毫发无伤,自己也只是手肘擦伤。这场有惊无险的小意外耽误了他们半个多小时,警察做完笔录,因伤势轻微,且肇事者认错态度好,闵承彬当场签了调解书,当然肇事者超速飙车的行政处罚是跑不了了。绿化带里都是雨水,他的衣服湿了,这里离闵宅不远,二人徒步返回。“雨停了。”闵承彬收起伞,脱了湿外套挂在臂弯,另一只手牵住萳音小小的手。
“你为什么牵我手呀。”“保护你,怕再发生意外。”“哦。那这样保护……”萳音抠了抠他的掌心,穿过指缝慢慢地与他十指相扣,“才更安全。”闵承彬目视前方,神色如常,耳尖却悄然泛红。萳音想,他或许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平静,她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承彬哥哥,你相信那样的感情吗?”她小小软软的手和他交缠在一起,掌心传来的温度令他为之一颤,如电流般一路而上,向他胸腔窜去。被充电的猴子进入狂暴模式,用鼓棒敲碎了圣骑士的盾牌,敲打圣骑士的头。闵承彬没有回答她,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几岁了,萳音?”“下个月就16岁了哦。”比闵桂桂还小一岁。他无奈叹息,却又抑制不住欣跃,面上仍是波澜不惊,声音却轻柔了许多:“我虽然没读过你说的那本书,但我记得《红楼梦》里宝玉说的一句话,我也念给你听——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萳音,这话有点无耻,可能会让你觉着我见色起意,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们只见过三次,可我就是对你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近感。”萳音听得小鹿乱撞,不是的,不是才三次。她想提醒他,又觉着要他自己想起来才最好,暗自别扭间,只听闵承彬又继续说:“你还小,萳音,如果我再说下去,或做点什么,那就不止是无耻,是禽兽了。”他转头与她四目相对,神色格外柔和,说:“我等你长大,我陪你长大,好不好,萳音。”你禽兽不如才好呢,你可以壁咚我,也可以挑我的下巴,邪魅一笑对我说:女人,你是我的。陷入中二幻想的萳音垫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没等到壁咚和挑下巴,也没有邪魅一笑和土味情话。只见闵承彬面上浮起可疑的红晕,跟之前冷若冰霜、拒人千里的模样大相径庭,霸总人设崩坏了属于是。“你回礼呀,闵承彬。”最终只等来一个摸头杀,“没大没小,要叫哥哥。”和一个额头吻。路过一家西餐厅,闵承彬才想起来自己没吃晚饭。他点了份意面,萳音不饿,就点了个奶油南瓜汤意思意思。南禛电话打来的时候两人颇有点你侬我侬的趋势。和那天蒋挚的单舔不同,萳音先喂了一勺汤给闵承彬,冲着他张开嘴“啊——”,吃了闵承彬喂过来的意面,又撅着沾了酱汁的嘴等他擦。突兀的铃声震碎了四周漂浮的粉红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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