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一般不做梦,一旦做梦就是有人召唤,或者失去了灵力,同个人类差不多。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她的梦境里响起,小雀,任务快完成了吗?
看着前面那颗泛着银光的参天大树,她虔诚的跪下,对着他行礼。
树老,小雀目前还没有完成任务,还需要一些时候。
那,小雀,你要快些,看你时辰离天劫没多久了。树老是这不周山上的老妖怪了,修行几千年。山野精怪若要成仙,总要修炼很久,然后再经历最后那一道天劫。
她应该算是目前来说最有可能成仙的妖怪了,可是以前犯了一个错,欠了人一个恩情。如今为了安然渡过天劫,不得不化作人身来这里弥补。
小雀,你一定要快些!若天劫到了,是耽误不起的。树老担心她,也不怕耗费灵力,在梦中再三对她叮嘱。
是。树老,你别担心了,我是谁?我可是不周山我唯一一只雀妖,天大的难关我都过了,不怕啥的?捧着一张笑嘻嘻的脸,她如是回答。
唉!树老重重叹了口气,观你模样,天劫大约还有数十年,人世蹉跎,那人,你尽了力就行了,不要勉强自己,天劫来临时一定要回来。他兴许还可以保她一命。
那怎么行?我一定要完了这桩缘分。树老,您就放心吧。我欠他的,我一定要还给他。您就放心吧。她依偎在大树下,暖暖的灵力让她感到很舒服。
树老没再多说,任她靠着,很久以前,她还是一只小鸟的时候,就已经在他的枝丫上筑巢安家了。
此后也没再说话。
少爷的脑袋搭在她肩上,气有点急。他那带着一丝清冽味道的头发,软软的,也不扎人。
夜深了,他做功课累的趴在桌子上,喊了半天都没应,小雀把他抱起,准备放在床上,他小小的手拴着脖子,紧的喘不过气来。
少爷,少爷,您醒了吗?她试探性的问道。
男孩大约嘤咛了一语,睫毛抖动,他睁开眼睛,是一双略有雾气的眸子。淡淡的苹果味,面前的柔软,他下意识的,推开她。
没了重心,他整个身体都向后翻过,塌了的楼,要摔地上了。
小雀另一只手赶紧搂着,她好生抱着,有一点吃力。
对不起,我他撤的突然,让人有些猝不及防,他看着面前的小雀,内心有点犹豫。
不要紧,是小雀没护住,少爷莫慌,夜深了,您该睡了。她带他来到床上,替他掩好被子,他露着个脑袋,头发披散开,称得小脸愈发小巧。
她做好一切,就坐着门口,双手撑着脸,天上的月亮圆圆的,比四周的星星大的多。
她是不周山上的一只雀妖,也是唯一一个。
她修炼的第二百五十八个年头,那天倒霉极了,风很大,天下着大雨,雷电劈的她躲到了一家人的屋檐下。不料被一根绳子捆住翅膀,动弹不得,那家人的小孩是准备把她抓住玩。孩子死劲扯她的羽毛,她疼的惨叫,那孩子烦了,准备直接捏死她,却被不知哪来的棒槌敲了脑袋,然后她被一个气质清冷的少年放了。
她还记得,那时雨停了,所以那个少年的话她都听见了,拿着本书卷,他揉着脑袋,有些困倦,吵什么吵?一只蠢鸟。躲个雨都能被抓住,吵到我学习了。笨死了。
只听见啪的一声,他把门给关上了。扑闪翅膀,她那时候并不知道,这份恩情是需要报的,当时被气急了的她,对着少年头顶降下一坨物体,就逃走了。至于那满园子的怒吼声,她就当没听见了。
当丫鬟不容易啊,她得把恩人的转世养的白白胖胖,还要让他时运畅通,过上美满人生。
夫人。主院里,绿棠跪在一旁,她原本还算好看的脸上,变得又红又肿,瑟着身子,她看着坐在榻上的女子。
女子大概三十余岁,身形匀称,没有抹胭脂水粉的脸,有几分岁月遗留的痕迹。
女子拿起茶杯,轻允了一口,不多不少,动作极慢。绿棠素来性子急,又有几分娇纵,但在她面前不敢吭声,这是府里的大夫人,名余氏,人性子年轻时候可是个红辣椒,跟老爷结婚了之后,那是吵的不可开交。听说原是有个意中人,只是被大哥强行做主嫁了过来,那意中人也被撵到了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最后病死了。
也不知这夫人怎么想的,后面开始,就阪依佛门,不问俗世。但是,她绿棠还是清楚的,这大夫人,水深着呢。
知道哪里错了吗?余氏慢慢开口,她幽幽的声调,不像活人,倒像是鬼似的。
是,绿棠知错,谢夫人饶恕,奴婢这就把那丫鬟撵出去。绿棠赶忙磕头谢恩,她这般想着,心里已经对小雀是万般个手段了,不知怎么,这夫人竟然念起破落院的小崽子,连带她遭罪了。
人就不必撵了,到底乡下来的野丫头,不必去管,老爷不会关照他们的。
夫人,可是他毕竟是老爷唯一的血脉。绿棠有些担心,夫人如果不把他牢牢掌握在手心,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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