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术室。这一夜,有人又走了趟鬼门关,有人彻夜难眠。
美国。
江停的室友看不懂中文备注,对这通电话摸不着头脑,等江停洗澡出来就把电话扔给了对方,告知有人打电话过来但什么也没说。
江停一愣,连忙看了眼手机,果然是爸爸!
江停很懊恼,因为最近这段时间,爸爸很少给他打电话,好不容易打了一个,他竟然没接到,真该死。后面,江停试着打回去,电话却打不通了,一直显示无人接听……最后,江停不死心,给严峫的助理马翔打了过去。
“马翔叔叔,爸爸怎么不接电话?”
那头的语气听得出尽量在克制了,“小少爷,你不知道吗?严哥白天又进了icu。”
“什么?”江停心一紧,急忙问:“爸爸怎么了?怎么会在icu?!”
“您真的不知道?”严峫没有告诉江停自己受伤这件事,连马翔都误会了江停是知道的,但仅为了跟严峫赌气所以不回来。
“严哥半个月前被人撞了,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我还以为您冷血心肠,不想要严哥这个爸爸了呢……”
“怎么会这样……”在国外的这几个月脱离了爸爸的庇护,江停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了,可当得知这个消息的瞬间,他还是没出息的哭了,“我现在就赶回来!”
——他想挣脱鸟笼飞出去的结果就是要承受随时失去爸爸的风险。
最近的一趟飞机是纽约时间凌晨,回到国内已接近当天傍晚。
严峫睡了好久的觉,以至于醒来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怎么看见江停了?
“卧槽!”
严峫瞪着双眼,差点垂死病中惊坐起,被坐在床边的江停按了回去,心急道:“爸爸,你小心点!瞎折腾什么?”
“江停?!”严峫不可置信,“儿子?乖宝?”
“嗯。”江停无奈地应着,忽然觉得穿着病服躺在病床的爸爸似乎也没有那么稳重了,以前天天说他是个小孩儿,自己明明更像个老小孩吧。
“爸爸,你别乱动了。”
“你怎么回来了?”严峫肉眼可见地高兴。
“我要是还不回来,下次是不是就得给你收尸了?”江停生气地质问。
“啧,”严峫心虚般故作掩饰,“怎么说话的?你爸我身体硬朗着呢,都没让你给我养老哪有那么容易让你早早送终的?”
江停快速地扭过头,红着眼眶骂了句:“混蛋。”
“……”
严峫哪看得了江停这样,顾不上之前心里还生着气了,立马把人拉进自己怀里抱着哄:“哎呦放心吧,爸爸没那么容易死,别哭了啊,好孩子。”
“混蛋爸爸。”堆积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如洪水泄闸般爆发了,江停埋进严峫的胸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一边动手捶严峫,“爸爸,你就是个混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讨厌你……”
江停根本舍不得用力,打严峫就跟挠痒痒似的,严峫一声不响地受着,嘴角甚至还挂着笑,大手拍着江停的背安抚,“不哭了宝宝,是爸爸的错……”
发泄完了,江停看着严峫胸前一片湿意,瞬间觉得自己丢人,都多大了还在爸爸怀里哭。
“你就这么跑回来,学校里怎么办?”严峫又开始操心了。
“不用你管。”江停倔强地擦掉眼泪,“你都这样了还担心我学业,不如先多关心关心自己。”
严峫握着江停的手摩挲,乐呵呵道:“那怎么办呢,爸爸天生就是为你操心的命。不过回来也好,不然爸爸还以为你一点也不想爸爸呢。”
江停又哽咽了,“胡说。”
“嗯?”
“明明是爸爸不想我,电话都不给我打。”江停十分委屈。
严峫笑了,“爸爸怎么会不想你?人心是肉长的,养你这么大,感情还用多说吗?你想爸爸怎么也没见你给爸打个电话,嗯?我看就是外面的世界太好咯,爸爸留不住你了。”他故作唏嘘道。
气的江停抓着他手咬了一口,“才不是!爸爸你再胡说我就不管你,以后没人给你养老送终!”
严峫到底还是病人,笑的喘不过气呛呛了两声,江停见状又急了,“爸爸,你能不能悠着点?!”
“好啊,”严峫手在江停屁股上拍了一下,嘴上虽然阴阳怪气,但低头看向江停的眼神里却尽是欣赏,“真是出去长本事了,知道威胁爸爸了?”
“嘶,那我还真得掂量掂量……”严峫长叹一口气,“为了以后有人给我养老送终,爸爸决定闭嘴了!”
江停蹭着严峫的脖颈一时又哭又笑的,过了片刻,忍不住偏过唇,轻轻吻上严峫凸起的喉结——秦川进来瞧见的便是这么副“父慈子孝”的温情画面。
“卧槽!进错了,重来!”
“……”
“……”
江停连忙坐起身,快速抹干眼角的泪,正襟危坐,以待客人。
秦川关门又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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