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塞最后半个肉饼一边笑道:“一家人算那么清楚干嘛?”
谢语竹不服,一巴掌拍上他肩膀:“怪我咯?明明是你们先要跟我算明细账的!”
“噗——咳咳!”谢明被他拍得一口饼子呛嗓子眼里,咳了好几下才用甜酒压住,指着闹人的小哥儿就跟对面的兄长告状:“看看!看看这娇惯样,一点儿不肯让,一句也说不得!哎呦,就没见过脾气这么大的哥儿!”
谢晨把偏心都写在脸上了,只骂他:“吃你的饭吧,你非得招他。”
又说:“有点脾气怎么了?我觉得咱们竹哥儿这样就很好!漂亮健康、活泼可爱,谁看了不稀罕?啧,也就便宜了裴虔那小子……”
最后一句他是嘀咕着说出来的,眉目间已然显露出轻蔑鄙弃。原本嘻嘻哈哈的谢明也沉默了,默契地和二哥露出了同款嫌弃表情。
这可不是因为是自家弟弟他们才自吹自擂。谢语竹生得极美,这是泉隐村乃至邻边几个村子都知道的事。小时候,小竹哥儿还是个白白嫩嫩的糯米团子时,就可怜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欢喜,加之优渥的家境和有身份地位的父母,不少人家都想抢夺先机和谢家定娃娃亲,但都没成。
后来,谢语竹长大了,模样也长开了,漂亮劲儿比小时候更胜一筹。如今不过二八年纪,一张堪称绝色的面庞,既不失少年人的清纯灵动,又盈满了明媚秾艳的好颜色。
还是个坐不住的好动性子,成天跟蝴蝶一样窜来窜去,闹得村里的大小伙子个个心魂不属,总想方设法和谢语竹制造些偶遇或者攒钱去他那买些吃食甜酒。可真遇上了大多又被那张漂亮到好似在发光的脸蛋惊艳得不敢搭话,都是看一眼就脸红得支支吾吾。
即便去年谢语竹成人礼后没多久就和谢文青的弟子、现今村里最有前途的读书人裴虔订了婚,以上这种情况也没见得收敛,反而使年轻汉子们都有了紧迫感,更加变本加厉地耍起了心机手段,盼望自己是最终抱得美人归的幸运儿。
但不知谢语竹是天性单纯懵懂,还是一颗心都拴在了裴虔身上,面对如花孔雀开屏般的献殷勤者,始终如木头般不为所动,永远与外人保持最恰当的距离。
谢家兄弟想,如果是天性单纯,那他们很担心以后竹哥儿会被裴虔欺负,如果是痴恋裴虔……那还不如前者呢!
不过——
两人同时看向谢语竹,刚才他们毫不遮掩地说了裴虔的坏话,可小哥儿仿佛充耳未闻、只听见前面夸他好看的话一样,此刻正伸腿翘脚,美滋滋地小口抿着甜酒,水灵灵的杏眼享受地眯成了两道弯月牙,看样子不像是把裴虔放在心上。
谢晨谢明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后者。
他们并未着急移开视线,而是光明正大地打量了些会儿。?
谢语竹今日着一身嫩绿,长腿伸直坐在石块上,夏季衣衫轻薄,树荫下更显清凉,轻易地勾勒出小哥儿纤长姣好的身段。
浓墨般的柔软发丝高高挽起,在头顶团成一个蓬松的丸子,当他双手捧着阔碗低头喝甜酒时,细白的后颈从衣领里伸出一截,却藏起了半张脸。而再抬头时,白皙如玉的昳丽面容总是会让人不自禁晃了眼,尤其是黑色额发轻扫过的眉心一点红痣,鲜艳得过分张扬。
这也是谢晨说谢语竹健康的原因。
哥儿都有孕痣,或在眉间或在手腕,谢语竹的这颗红痣就是孕痣。哥儿的气力个头不比男子,孕育能力不及女子,往高门大户里难找夫郎做正头原配的,平民百姓家里计较倒是少些,但都会格外留意哥儿孕痣的深浅,颜色越深越好生养,也越容易被好人家求娶。
但谢家兄弟想到裴虔那弱不禁风的瘦干样,觉得他才有必要找大夫看看能不能生,可别耽误了他们家竹哥儿。再想到那空荡荡的、刮起风来都是穿堂风的裴家,怎么也不能和“好人家”三个字沾上边。
要不是裴虔长着一张还算不错的小白脸,态度勉强称得上恭敬,谢文青也夸赞其为“可造之材”“莫欺少年穷”,娶谢语竹这种好事怎么也落不到裴家头上!
两位兄长看着自家哪哪都完美的弟弟,又长长叹了口气。
去年定亲时,裴谢两家便约定,若是来年裴虔考中秀才,就让两人成亲。但别说是秀才,就是举人老爷,谢晨谢明也觉得裴虔配不上他们家竹哥儿。
而今这几日,正是院试放榜的时候,即便他们不想承认,裴虔还是有点小才的,这秀才多半是考上了。这婚约,也是时候履行了。
听着兄长们此起彼伏的叹息,谢语竹莫名其妙:“从刚才我就想问你们了,干嘛老是叹气?是累了吗?累了就多歇会儿。”
瞧瞧,还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裴虔那货何德何能!
几番欲言又止,谢明终究忍不住,问道:“竹哥儿,你真的想好和裴虔成亲了吗?我们不是看不得你好,只是……”
“没想好啊。”谢语竹坦然答道。
“只是我和二哥觉得你年纪还小,没必要急着……等会,你说什么?”谢明一愣,和对面的谢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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