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打量姜羽晖好一阵才不确定得问,「是……姜小姐吗?」
「是的。」姜羽晖歪头,打量门後的屋内,「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男人犹豫了一会,似乎是在评估姜羽晖的年纪。最後,他打开门,侧身让姜羽晖入内。陈先生很快将大门落了锁,引领姜羽晖来到客厅。
「我这里没什麽东西……白开水要不要?」
「谢谢,那就麻烦你了。」姜羽晖仍旧站着,她站在客厅中央,很快地环视公寓一圈。不到二十坪的空间切割成三房一厅,屋内摆设满满的橱柜、装饰品与杂物让她觉得拥挤。
男鬼蹭到姜羽晖的右手侧,向姜羽晖展示屋内乱七八糟来路不明的东西,语带不豫地开口:「我不喜欢他屋里的味道。」
「嗯。我也不喜欢。」她抬手,随手破了几个对男鬼影响b较大的,「来听听人家这阵子遇到什麽事吧。」
当陈先生端着两杯白开水回来客厅的时候,姜羽晖已经把人家客厅谜样的东西破坏得差不多了——当然,陈先生并不知道。令人不舒服的东西被姜羽晖清个乾净,男鬼理所当然地坐在人家沙发上当大爷,不过陈先生看不到沙发上的大型垃圾,他进到客厅见到的是姜羽晖盯着墙上靠天花板的角落猛瞧。
听到陈先生回来客厅的动静,姜羽晖回过头,迎面的是陈先生示好的笑容。
「啊、坐。不用客气。」他b了b男鬼所在的位置,示意姜羽晖不用站着。
姜羽晖扫了男鬼一眼,挑了一个和陈先生面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她接过陈先生放了柠檬片的开水,端视一会方轻轻啜饮一口。
气氛蓦然僵持起来。姜羽晖不急着开口,陈先生在对面感到有些局促,挣扎不久只好开口,「姜小姐有什麽想要了解的?还是有什麽看法?」
「就从一个多月前的车祸开始说起吧。」姜羽晖开了起头。
那场车祸是一场意外,陈先生这麽说的时候姜羽晖眉毛略为上挑。车子是忽然暴冲杀进h昏市场边缘的摊贩,当时在车内的陈先生相当紧张,狂踩煞车却不见车子有停止的迹象。
「然後,我眼睁睁看着车子要撞到那位王太太——我用力踩煞车都没用!车子撞翻旁边的菜摊,方向盘不管往哪转还是会撞到,那刹那我不知道该怎麽办,就看到王太太身上忽然聚了一团黑紫se、很混浊的东西,我没看清楚那是什麽,那团东西就朝我飞扑过来——然後车子的方向灯擦撞到王太太的摩托车车尾,再撞上h昏市场的护栏。」
「车子呢?」
「被警察拖去调查就没再还回来了。况且这种离奇的事警察怎麽会信呢?」陈先生自嘲地哼了声,「王太太的家属——那个王太太的公公,你应该见过——他坚持要提告,说我差点害他媳妇流产,差点害si他的孙子。保险公司已经赔了第三责任险,警方检验出来的结果也是车子本身的问题,不是我蓄意肇事——」
姜羽晖对王阿伯的八卦没有兴趣,对他们两方的纠葛也没兴趣。她放任陈先生絮絮叨叨两造的後续,说了一个段落才开口,「那麽,你昨晚在电话里说的,车祸完你陆陆续续遇到一些撞鬼的事,又是怎麽回事?」
陈先生这回停顿一会,这才抬头,抖着唇说道,「你有办法帮我?」
「当然。」
「求求你,拜托你了,」陈先生忽然从沙发上跪下,抓住姜羽晖的手。一旁的男鬼见状起身,让两人一鬼的气氛有些紧绷,「我妈妈已经受不了所以我让她搬去和我姊姊住了,剩我一个人在这里。发生车祸之後我们家一直都有个小孩在……在……我不知道该怎麽说,我和我妈妈都觉得有个小孩在我们家,可是又什麽都没见到。」
「所以,」姜羽晖想扶额,「你是遇到什麽呢?」
其实也不是什麽麻烦的事,就一般的撞鬼而已。起先,陈先生和他母亲听到孩子嘻嘻的笑声,像是被什麽东西取悦的咯咯笑声,笑得开朗开怀。陈先生最初不以为意,他以为那是附近邻居孩子的嬉闹声,有天他在洗澡的时候听见那声音他才意识到没那麽简单。他开始四处求神问卜、四处去找大师处理,家里的东西泰半都是四处求来的,陈先生也抱持姑且一试的心态放在家里。
可是那孩子的声音始终不曾离去,甚至惊动陈先生的母亲。老人家因为儿子近日出了车祸捡了一条命回来甚感紧张,只要儿子伤了一根寒毛就会紧张东紧张西,因此,当她听见婴孩的笑声与哭声在家里回荡时,老人家吓得魂不附t。尤其见到厨具在她面前浮在半空中时,更是抓着儿子的手求他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陈先生最後送走他的母亲。他不敢告诉他的母亲他曾经被菜刀指着鼻尖过,而那个婴孩的声音笑得很开心,像是得到什麽ai不释手的玩具。但是,那把菜刀在砍下的瞬间,凭空被人打落了。陈先生听到那个婴孩瞬间转笑为哭。陈先生抖着手赶紧把菜刀归回原位,啼哭声却从吵闹转为凄厉。
那声音凄厉到陈先生全身起j皮疙瘩,最後成了愤怒且毫无理智的尖叫。陈先生哆哆嗦唆地离开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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