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茆嘉同哈哈地笑起来就没个完,吴倩见他笑得开心,也跟着捂着肚子瞎笑。
许乔脸皮薄,这时候脸上有点挂不住。他清了清嗓子,转正了身,岔开话题道:“吴囡……是吧?我之前也知道一个人叫‘囡子’,好像你们这儿的女孩子都喜欢起这个字眼做名字。”
吴囡的脸色从一进来开始就不大对劲,这会儿听了许乔的这句话,更是面如土色,无所适从。
蒋聿半眯着眼睛,看着一直低头默不作声的吴囡。他目光中的审视意味过于浓厚,像是要把吴囡剥开了,直直看到她心里去。
吴囡不得已只能抬起头跟蒋聿对视,然而蒋聿却在她抬头的时候弯起嘴角,微笑着朝这个胆怯的女人点头致意。
这笑容带着些许潦草的安抚,没起到什么作用,倒像是打了一棒子再给颗糖吃,无端叫人憋得难受。
方才茆嘉同和吴倩那几声大笑,暂时转移了许乔在吴囡身上的注意力。
可从进门直到现在,吴囡依旧不曾回应过许乔的任何一句话,那女人甚至不曾开口问声好,这不论是出于什么角度非常失礼的。
许乔疑道:“倩倩,怎么不见你姐说话。”
吴倩从床边跳下来,推着吴囡的腰,道:“姐,许老师跟你讲话呢,他人特别好,哦!还有茆老师也是。”
吴囡拿眼尾小心地扫了一眼蒋聿,押着嗓子说了句:“我知道。”
那声音听起来又哑又沉,实在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能发出来的声音,像是故意压低了嗓子,想要改变音色似的。
本来蒋聿也只是以为这女人怯生,可惜她这一嗓子实在是有些此地无银,于是蒋聿便认定了她有古怪。
“吴小姐是嗓子不舒服么?”蒋聿替许乔问了。
吴囡不说话了。
本来就是因为吴倩那通电话,许乔着急回平仓才出事。原本是吴家姐妹央茆嘉同带她们来探病,现在看起来,却是许乔一直在圆场面。吴囡板着脸面色极差,倒好像是许乔对不住她一样。
茆嘉同也不知道吴囡这是闹得哪一出,明明在路上她还跟吴倩和自己有说有笑的。见场面有点僵,这吴囡又是他带过来的,茆嘉同便打圆场道:“哈哈,是有点……刚刚在车上她让我拐到药房,她要去买含片来着。我着急来医院就给这茬忘了……”
“入冬了是有点干,注意休息多喝水就好。”许乔就着茆嘉同给的台阶,一本正经地交代。
这时恰巧蒋聿电话响了,吴囡见他出去接电话,便给吴倩使了个眼色,而后茆嘉同便带着吴家姐妹告辞了。
等到蒋聿从阳台回来的时候,病房里的人都散了个干净。
许乔伸手在一旁床头柜上摸索着,似乎是想找什么东西。
“你要什么?我给你拿。”蒋聿道。
许乔没理他。
桌沿上放着原先吃饭的碗,尽管许乔的动作已经很轻柔了,但在他的手扫过去的时候,那碗还是掉在了地上。
粥洒了一地,碗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倚在了床脚边上。不锈钢的碗底在水泥地上左右地来回宕着,震颤的声音很富有节奏感。
许乔这一出要搁以前,两人起码一星期冷战。许乔也知道这一点,可能是和蒋聿待在一间屋子里这件事本身就令他觉得浑身不舒服,他想着既然不能把这人撵走,那就让他自己走。
但蒋聿不知道是转性了还是怎么回事,只见他不声不吭地过去把碗捡了起来,然后又拿了拖把过来将地面拖了个干净。
蒋聿当了半辈子的甩手掌柜,那双手金贵得很,拖地这种事怕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许乔坐在床上,他听动静是蒋聿洗好了拖把又回来了。
“吃饱睡足了就闹腾?你晚上还想吃芹菜炒豆干?”蒋聿道。
许乔现在待在病床上,在医生眼里蒋聿是他“表哥”。说白了他现在就像是粘板上的肉,只能任由蒋聿捏扁搓圆,又何况人家只是叫他晚饭吃芹菜?
许乔觉得自己偃息了的焦躁似乎有些卷土重来的征兆,自己坐在床头闷了好一阵,才赏给蒋聿俩字:“不吃。”
蒋聿低笑出声,道:“听你的,那就不吃。”
二人都没挑明,似乎在尴尬和融洽中找到了一个平衡点,于是终于可以好好相处了。
蒋聿在电脑上找了个相声,放给许乔听着解闷。他过去将耳机塞在许乔耳朵里的时候,佯作耳机带不上,手在许乔耳后那块白皙柔嫩的皮肤上流连了好一会儿。
“你先听着,我出去有个事。”蒋聿顺便道了一句。
蒋聿灼热的气息呼在许乔那块敏感地带,许乔不免有些心猿意马,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他从鼻腔里随意“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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