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落幕
b镇到平仓走来走去就那一条路,蒋聿没在路上耽搁太久,出了医院直接就去追茆嘉同他们。
小城市的出租车本就破破烂烂地快要散架了,那司机开得也实在太慢。
逢集街上人挤人,蒋聿那辆越野架子太大在街上开不了,他绕了一圈的路,又在去平仓必经的路口等了半天,那辆出租车才到。
出租车司机从车窗伸出脑袋来,用本地话吆喝着,意思是叫蒋聿把车挪挪,别挡他路。
蒋聿原本靠在车门上抽烟,听见这一嗓子,他眯着眼睛弹了弹烟灰,走过去敲出租车的车窗,对里边的人道:“吴小姐,我有事找你谈。”
蒋聿查了近两个月的案犯,用了所有能用的人脉,动了所有能动的关系,几乎要将a市翻个底儿朝天,却毫无进展。
然而那天他从海滨别墅回来他才发觉,这件事从一开始着手的方向就错了。那个案犯根本就是个替罪羊,查无可查。于是他及时掉头,开始研究起死者。
很奇怪的是,二院的关于那个死者生前在医院就诊的病例资料一直调不出来,后来二院索性对外宣称,说是管电子资料存档的工作人员出现重大失误,还像模像样地开除了几个吃闲饭的。
但是方向一旦对了,办法总是很多。
要找一个死在医院的人并不难,然而当这个人连名字都被抹去的时候,却无异于大海捞针。蒋聿找了所有和那台手术的相关人员,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停职的停职、被开除的开除,他们有个相同的地方——都离开了a市。
蒋聿花了大量时间派人去一一询问他们关于这个病人的信息,但是得出的结论却十分令人匪夷所思。有的人连这个病人是男是女、年龄几何都不知道,更有一些甚至是在胡说八道、故意混淆视听。只能说曹治明此人手段了得,做事干净利落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现实总是这样让人沮丧。
直到蒋聿无意中知道一个事情,就是二院有三个对接的殡仪馆,其中一个是专门负责火葬在医院非正常死亡的病人。于是蒋聿叫人照着病人大概的体征和火化时间,对照殡仪馆的单子一个一个找,终于查到了此人。
事情都有万一,再精明的人也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曹治明没想到的是,死者的骨灰盒无人认领,一直就放在殡仪馆。
架子上那个名叫“紫檀殿”的黑色木盒上放着一张卡片,上面贴着死者照片并写有名字——吴国兵,b镇平仓人,死亡年龄67岁。
吴国兵的医学死亡证明是二院开具的,寄到他家一个多月了,却一直没有亲属来认领。
有了名字之后办事就方便多了,几番查证之后,发现这人一直跟着他女儿生活,有个嗜赌成性的女婿和一个常年卧在病床上的女儿,还有一对外孙女没有登记入户,故年龄不详。吴国兵半年前因身患重病,由女婿带着到a市二院就诊。
吴国兵的骨灰之所以没有人来认领,是因为来陪同他看病的女婿正是绑架许乔的那个绑匪,已经自首归案。
而公安记录在案的绑匪,也就是吴国兵的女婿,是一个常年在a市无稳定工作、靠打零工为生的外来人口。简单地来说就是——流浪汉。谁能知道他还有个家室?
这个时候再在a市已经查不出什么来了,要进一步查证只能去吴国兵的户籍地去。也是巧,蒋聿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想起秦卫邦之前跟他交代许乔去支教的事,秦卫邦口中那个地方也恰巧正是平仓。
蒋聿早就在三天前就已经到了平仓,许乔也不是被其他什么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所救。从b镇到平仓那路白天都难走,晚上更别提了,谁闲的没事半夜走那儿?要是如医院的人所言,让许乔躺在那儿等早上去镇上赶集的人去救,那得等着等着就凉透了。
蒋聿到许乔学校的那天下午,本来就想远远看一眼,没成想在学校外面站了俩小时,愣是不见许乔的影子。他进去问了一个在学校外边菜园子里摘菜的老妇人,她跟蒋聿说许乔有周五去医院的习惯,这会儿应该早走了。
于是蒋聿又驱车去镇上,到的时候已经是大晚上了,他正好看见许乔从医院出来。
他的样子瞧着比先前在a市好上太多了,穿一件驼色的短款外套,走路的时候带着副耳机,步调悠闲又放松。
蒋聿看着许乔进了那家招待所,他便调转车头,也想去找个地方休息,第二天再查吴国兵的事情。然而,他还没开离这片街区,就看见许乔跑跑到路口匆匆忙忙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蒋聿以为是学校有什么事,于是驱车远远跟了上去,也不敢将车距控得太近,毕竟大晚上一条道上黢黑,就两辆车打着车灯,离得近了,司机随便从后视镜一撇就看见他了。
两辆车都开得很慢,走到山麓那段的时候,前头突然有个男人迎面跑了过去,男人的影子挡住了车前灯,在这大晚上很是显眼。蒋聿开窗喊了一句,问这男人干什么的。
然而那男人跑得气喘吁吁地、根本不理人,蒋聿怕将许乔那辆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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