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举一动,无时不刻都在影响他,让他甜蜜而痛楚。
乔钰瞧着言子笙的脸,只觉这人是中了魔,为了帮深陷情网的兄弟一把,他开始抛砖引玉:“朱小姐,怎么不见周先生送你的玫瑰?”
“我家里没有大口径的花瓶,拿回去也养不了几天,我就摆在化妆间了。”
“玫瑰赠佳人,周老板好心意。”
朱红只觉得他话里有话,道:“一束花罢了,浮华亭的姑娘们哪个没收过,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
“唉——话不能这样说,所谓礼轻情意重,周老板捧你一人捧了三年,这份心意哪是一束玫瑰可以说完的。”
朱红越发觉得乔钰是在打趣他,只道:“周老板厚爱罢了,朱红一个小歌女,能承这份情也是莫大荣幸。”
“朱小姐什么话,你可是浮华亭的名人,谁不愿做你的坐下贵宾,周老板坚持了三年也不是为了你的垂青。”
“乔公子开什么玩笑,浮华亭里论容貌我不如丽珍刘,轮活泛我不如赵梦露,论歌喉额我不如黄莺,也就剩一点倔脾气,算不上什么抢手人物,至于周老板——我们不过是萍水的交情,哪怕他在我身上花了大把的钱,我同他之间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说到这,朱红有一点郑重,“周老板是君子一样坦荡的人物,希望乔公子不要妄言。”
乔钰心里不屑,男人对女人好为的不就是她的皮相和身子,天下乌鸦一般黑,周萍江的心思能高洁到哪去?
想是这般想,但他嘴上却是道:“是我失言了。”
朱红见他态度轻浮,虽有不满,但还是维持着礼貌:“若是乔公子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一步。”
“唉——”乔钰一个闪身挡在朱红前面,“现在都是深夜了,朱小姐做黄包车回去怕是不安全,最近上海的治安不大太平,总有些小混混到处闹事,朱小姐要是不介意不如让子笙载你回去。
说完,乔钰背在身后的手往老梁那塞了一张钞票。
朱红道:“怎好意思麻烦言公子,我还是坐车回去。”说着就要走。
乔钰伸手拦住了她:“朱小姐,我可不是讲玩笑话,你没看时报?头版的新闻就是师范大学的女学生去工厂兼职秘书,傍晚回去被一群地痞流氓拖到小巷子里轻侮的消息,就在杨树浦区腾越路一带,黑色大字。当然杨浦树那一带各类工厂林立,三教九流混杂一块儿,什么下作的人都有,自然和这儿没得比,但现在大上海的姑娘家们都风声鹤唳,天色一暗,大马路上就见不到几个单独出来的女人,更别说偏僻的地界,朱小姐,还是让言子笙载你一程吧,等这阵风头过了,你再做黄包车也不迟。”
朱红向来不看《新闻报》、《晨报》这类严肃的东西,最多关注一下花边小报纸,看一些当红影星歌星的小八卦、桃色新闻,但她听乔钰说的这样煞有介事心里顿时也信了七七八八,心里也有些担心。
乔钰一看效果到了,当下就抓着言子笙的肩膀往前一送:
“他这人虽然长了个刀子嘴,但人品绝对可靠,朱小姐你放千万个心。”
“但这也太麻烦言公子了……”
“不麻烦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
“可……”
“天已经很晚了。”
言子笙一道声插入了两人抛球一般的谈话中。
那声音又清又凉的,像揉碎的薄荷,浮在微热的初夏夜里,有一点撩人的骚动。
他说完后犹豫了一会儿,又怕说得不够清楚,又道:“我开车……也不是不可以。”
朱红微愣,不可置信地偏过头,杏眼微诧,不敢相信这是言子笙会说的话。
就当她投过好奇的目光时,言子笙一拉黑色的平底海军帽,路灯暖黄的光投下来,帽檐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的脸。
他别过脸,有点变扭的。不让她看他的表情。
这是最后的倔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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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杨树浦区就是今天的杨浦区,杨树浦是沪东地区主要河道之一,西北走马塘,东南入钱塘江,1869年筑杨树浦路,筑至杨树浦西岸,此后凡沿江、路的地区,都称杨树浦,1872年后基本形成了现在的格局。
1899年【光绪二十五年】后,外商陆续在此兴建缫丝、棉纺、造纸厂、水厂、船厂等,随之形成工厂与贫苦地区劳工聚集地,类似于现在大城市里的城中村棚户区,有纺织、冶金、机械、造船、电力、轻工、化工等中小学工厂数百家。
此时杨树浦已经不单单指路名,而是指这一块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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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线上开课,拖延了,中午打算补好,但是家里亲人又要我帮忙写文案应付领导,下午三点多一下课就帮忙写文案,又拖了好久,终于赶在晚上七点半前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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