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影,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那个罗素家献上来的金丝雀好看。”
“奴没有见过那只金丝雀。”
“哼。”他把轻飘飘的糖纸扔在他的脑袋上,这个对影,冷冰冰的像个机器人一样。不过,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选中他当近奴。
他一向最讨厌嚼舌根的人。
这江澜殿里上上下下都传遍了,说君上宠那只金丝雀宠得不得了,大选第二日就抛下一众人,陪了他一整天。
此时的慕商殿,江佩止还坐在书房里处理公务。
他既是当不了她后宫的第一人,便要当她前朝的第一人。
这椅子上,仿佛还有她的余温。
此后,江哀玉每每寻欢,他都会坐在这里,不知是想把自己埋在公务里忘掉什么,还是追寻那无月之夜,她在案前的身影。
……
在家里待了那么几个月,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出去走走了。
临走前,去看了重伤在床的蠢弟弟一眼,顺口提起了夏云凉。
“姐姐,你怎么关心起别人来了。你聪明又可爱的弟弟又双叒叕被江佩止打了,你帮我教训一下他好不好嘛!还有,夏云凉是谁?值得姐姐这么上心。”
江哀玉一时语塞。
在蠢弟弟眼里,入了她后宫的江佩止好像就可以随便她欺负了一样。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江佩止还是慕商殿下,掌有实权。什么也没有变,只是多了个名份而已。日后他出席大型的典礼什么的,一切的规制,不也是按照慕商殿下的来吗。
至于他忘了夏云凉这个人是谁,只能说他忘性大,一向不记得自己欺负过人。
况且他殿里的人,有位分的没位分的一抓一大把,哪里记得到对方的名字,能记得住长相也就差不多了。
“又给你姐姐告状了?”
江佩止大步进了虎契殿,自是不怒而威。
他对着江哀玉微微福身:“君上。”
“嗯,治你的人来了,我先走了。”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姐姐你不要走!!!救我快救我……!”
江佩止越靠近一步,他惨叫的声音就越大,奈何在床上动弹不得,逃跑不了,只能使出了吃奶的劲,越叫越大声,死死地拽着姐姐的胳膊,不让她走。
“放开。”
“我不放,打死我也不放!就不放开,我就不!”
“你要是放开,还有一线生机。”
江源兮的小爪子一下子就收了回去。
“你怎么来了?”
“我们走吧。”
嗯?是专程来接她的吗?
“我要离开好一阵子,你好好修养。”
她给了江佩止一个眼神,让他也不要太过分。毕竟是亲弟弟,虽然顽劣了些,也不至于到了要被打死打残的地步。
江佩止宠溺地一笑,搂过她的肩,道:“走吧。”
虽然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但也没说什么,有一些心结在芙蓉糕的那一夜就淡淡地、慢慢地开始解开了。
尽管他们中间有血、有命,但一些基本的信任却也是心有灵犀。
“哥哥你挡着我做什么?”
“那边有一些你不想看的脏东西。”
“好吧,不看就不看。”
花圃之中,一个身影正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贵人们行礼,待人走远后,才将头抬起来一点点,正是明墨生。
他被布尔米什带到醉夜以后,就留在了那里,对于他来说,似乎卖笑还要比做奴要容易。
当时,江佩止查探清楚妹妹的心意之后,就以他之前送进芭蕉阁的身份,把他送进了虎契殿。
这可不是什么提身份的好差事。
如果说江佩止处理奴隶的手段干净利落,真要有心,人在他手上几个时辰便没了。那么江源兮就会把人活活逼疯,受尽折辱而死。最可怕的不是那一瞬,而是这期间漫长的等待过程。
“今日晚饭后,你们几个去送药。”
明墨生浑身一个哆嗦,但以往的教训让他学了乖,和几个奴一起去虎契殿的药司拿药。
几个人东让西推的,让最没有背景身份的明墨生端装药的托盘。
“殿下,糖来了。”
“快快快,赶紧给我拿过来!”要不是今天江澜殿下过来,留了一小瓶糖果,他们谁要招架不住这位一喝药就摔碗抽人的性子。
“啪啦——”
“你给我说这是什么?这是糖?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好忽悠是吧?这是姐姐给我留的糖吗?我看你是胆子大了是吧!连我也敢骗!”
近侍在他摔碗的时候就跪下了,在挨骂的同时,又被噼里啪啦地抽了好几鞭子。
江源兮气不过,又噼里啪啦地抽了明墨生一顿,连带着后面的几个小奴后,这才把药边的糖果拿起来,吃了一嘴。
顺手就又抽了那个端药的几鞭子,道:“药呢?给我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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