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泥塑没有泥塑!
暴风来到宁州边界,很快强降雨将宁州包裹得严严实实,渔港公园的海岸边掀起层叠的潮汐,宛如镶嵌着荷叶边的裙摆,跟随着暴风起起落落。
等雨变小后,两人在水里清洗身体,朱朝阳站在沙子中间,望见地平线上有轮船缓缓移动。嘀嗒嘀嗒的汽笛声喧闹地填满整座大海,惊起群鸟四散。
刚要转身,差点摔了个趔趄,他的走路姿势一瘸一拐,看着很不协调。
张东升扶着他,瞧见对面过来了一群拿着泳圈毛巾的游客,意识到不能让他们看见朱朝阳现在这副样子。他弯下身,一手穿过少年的膝窝,一手抵在背后将人拦腰横抱起,朱朝阳自觉抖搂着两人的衣物遮在头顶、腹部、大腿处,尽量模糊自己的性别以减少存在感。
然而抱着个人走路的张东升实在是太显眼了,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游客无一不打量着张东升,以及被衣服盖住半身,只剩一双白腿的神秘“美女”,有的单身汉甚至拍了拍张东升的肩,流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羡慕神情。
张东升目不斜视地向前走,朱朝阳侧躺在他臂弯里,左耳紧紧贴着他火热的胸膛,雨水不多,隔着薄薄一层衣料落在脸上,有些湿润。
一路回到车旁,张东升借着后备箱盖的遮挡将朱朝阳放下。车后是一堵极高的土墙,附近长满了野草灌木,左右被其它车辆围住,不用担心别人会看见他们。张东升取出常备的药箱,又去接了盆温水。
朱朝阳看见张东升端着脸盆走过来,表情很奇怪。张东升解释道,家里原来那个摔坏了,这是昨天去超市新买的,一次也没用过。
然后他将毛巾放进温水里打湿,拧得半干捧在手里,仔仔细细替两人清洁身体,只是在这漫长的过程中,朱朝阳并不是很配合,多次伸手想要将毛巾接过去,张东升制止他,说我来吧,有些地方你不一定够得到,而且……张东升咽下最后一句话:也没必要习惯这个。
不一会儿,那皮肤上面除了一些不明显的淤青,已经变得十分清爽。张东升检查过一遍后,指指朱朝阳带过来的挎包,让他休息一会儿去洗澡,洗完澡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他自己又把盆里的水换了,拿着衣物去了公共浴室。
朱朝阳坐在后备箱,已经湿透的衣服被他装进包里准备拿回家洗,他按了按腿,勉强缓解了一些不适。
此刻再去回想数小时前发生的种种,朱朝阳低着头,却不再那么羞燥。
等他站起身准备去洗澡时,不经意瞥见一抹有点眼熟的人影,穿着似曾相识的衣服站在远处凉亭下,被几棵棕榈树干遮挡着,似乎有意避开朱朝阳,却还是被他发现了行踪。
那个人似乎是在观察他,还没等朱朝阳想清楚那人是谁,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不见了。
说不定是他太敏感了。
朱朝阳没有将其忽略,而是循着那人出现的地方找去,虽然再也没有看到过,但他心中仍然存着疑虑。
到底是谁?为什么仅仅是瞥到不完整的衣角,就会产生一种熟悉感?
他在脑海中将可能遇到的人整理成名单,反复琢磨,可是线索太少,得不出什么有效结论。
于是他暂且把这事儿抛诸脑后,转身走进浴室。
洗完澡出来,朱朝阳站在车边,张东升仍没有回来。他洗澡前已经把后备箱关上了,这会儿没有车钥匙他也开不了门,四处看了看,从包里取出手机。
洗澡的二十分钟内有两个未接来电,这令他很是意外。其中一个是班主任打来的,朱朝阳回电话给他,再三表明自己状况良好,对面的人才放心挂断。另一通电话是周春红的,朱朝阳捏着手机边缘,心里打鼓。
说好在家里呆着,周春红现在打来电话,难道是突然折返,发现了他不在家?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确实是和张东升待在一起,没有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想到这儿,朱朝阳摁下接听键。
“朝阳,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渔港公园,过来散散步。”
“哦,怎么到那么远的地方。”周春红小声嘟囔。那边的声音嘈杂,听上去有不少人在喝酒交谈,朱朝阳这才确信周春红真的是和男朋友吃饭去了。
“就你一个人?”
朱朝阳又想起树下消失的那个人,不确定那人是否和自己认识。如果他说谎,也许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将来会被那人揭穿吧。
“妈,我出门时遇到了张老师,他说他也想来这里散散心,所以就开车和我一起过来了。”
“好,那你玩得开心点,妈这边还有事,先挂了啊。”
朱朝阳在一家露天海鲜店里坐下,翻动着手机消息,直到几分钟后张东升也过来了,坐在他对面,正巧服务生端着两杯热饮过来,朱朝阳接过,一杯先放在张东升桌前,一杯握在自己手里,只是摸着杯壁没有喝:“张老师,你来点吧。”
迎着热浪和海风,张东升举起菜单端详,他和朱朝阳没有一起吃过海鲜,问起他喜欢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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