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欲星觉得此刻他就是世上最无辜的人。
他露宿在秋水城外苦苦蹲守了两天,好不容易把计划中的两人等来了,又是提供房屋又是提供服装的,怎么偏偏花宴宫在这个时候失踪不见,徒留他一人承担林以渝的怒火?
失去老婆的男人是最可怕的这种事情,司空欲星一点也不想亲眼见证。
他缩在旁边极力降低存在感,等林以渝大概冷静下来了一点后,才试图与对方理性分析。
“此处作恶的只会是魔教中人,我要偷的东西在魔宫里,你的夫人大概率也被带去了魔宫,这下我们的目的地一致,可以互相配合潜入禧火居了。”
传到林以渝耳中,这话颇有趁火打劫的意思。他转头冷冷地扫了司空欲星一眼,戾气浓郁得快要溢出来:“你对现状早有预期?”
司空欲星立马双手举高做出投降的姿势:“以我江湖第一大盗的名誉发誓,他的失踪绝对和我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不过……”他变了神情,认真地直视身前的男人,“你当真觉得,曾经身为彩戏楼头牌的花宴宫会和魔教没有任何关系吗?”
……
禧火居内的装潢仍是花宴宫熟悉的模样,红柱长廊,院落水池,无一不是他亲切且熟知的道路。
可他没有心思去停下脚步怀念这份不曾改变的风景,而是直冲冲地朝着齐叔居住的地方一路奔去。传话者没再与他有更多的交谈,沉默地紧跟在焦急的花宴宫身后。
进入屋内,床上躺着的的确是花宴宫许久未见的身影。
“齐叔……”花宴宫见齐叔当真重伤般落寞地躺在床上,一下子脑内就被各种糟糕的事情填满了,他三两步上前走到床边,差一点就要忍不住即将掉落的泪水时。
状似浅眠的齐叔毫无征兆地睁开了双眼,意外见到不该出现于此的花宴宫后态度惊喜地开口道:“宫主?!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花宴宫愣住了:“我,我……有人跟我说你快死了……”
两人一齐看向站在稍远处的传话者,那人一言不发,只是低头认下了自己所有的言行。
齐叔立即明了发生了什么,不知是对谁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对花宴宫解释道:“我确实和柳双儿爆发了冲突,也确实受了伤。”
他从被窝里抽出自己的左手,卷起衣袖让花宴宫查看手臂的状况,齐叔手上的肌肉仍保持着健康的状态,却让其上那道狠辣的鞭痕显得更加清晰了。
那只手似乎因此骨折了,完全没法自行活动。
但是,仅此而已。
这并不是传话者所说的会致命的伤口,只要安心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正常了。
“他的方法用的不太对,但我……”齐叔叹气般呢喃道,“的确希望你能回来。”
后半截的话似乎只是低声自语,可还是被待得足够近的花宴宫听到了。齐叔没再多说,挥手让传话者过来:“小陈,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撒谎骗了我们宫主,不该有些表示吗?”
小陈毫无异议地走近,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花宴宫面前,摆足了认错的姿势:“任由宫主处罚。”
花宴宫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往后退了一点:“你快起来……”
把人喊起来后,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般,话锋一转。
“我不罚你,但我要你告诉我。”花宴宫的视线在面前两人身上移动了一番,开口询问道。
“为什么不惜骗我也要让我回来?我想答案应该不会单纯只是齐叔想我了。”
重新站起的小陈忐忑地瞥了一眼齐叔,想从他的表情中得知是否该告诉花宴宫真相,齐叔却直接拆穿了他自以为隐蔽的征求意见:“不要问我,小陈。”
齐叔分明倚靠在床头,气势却像长辈教训家中仆从:“你忘记此处是何地了吗?”
小陈唯唯诺诺道:“此处是琉璃宫的下人房……”
齐叔道:“琉璃宫的主人是谁?住在下人房里的我们又是什么身份?”
他话里话外都在敲打着自己亲手带出来的手下。齐叔为了栽培他们花了不少心思,可究其根本的原因不是为了自己掌权,而是为了花宴宫的未来聚集能用之人。
近几年花宴宫都没管过这些与权势相关的事,手下的人对他缺乏敬重是可以预见的,但齐叔起码要让他们认清究竟谁才是他们真正效忠的对象。
小陈浑身一震,再次对花宴宫跪了下来。
这回他单膝半跪,摆出了板板正正的下属汇报的姿势:“属下失礼,还请宫主原谅。”
花宴宫对于这种情景相当头痛,只能尽量温和地再次重复道:“起来吧……你与我详细说清楚。”
小陈乖乖站起后,终于郑重解释道:“柳双儿虽然号称现任教主,但没法将教主令整合成一块,魔教中仍有许多人不承认她的地位。”
“为了让宫主代替她正式继位,齐大哥筹划许久的布局于近日收网,目标正是柳双儿以不当手段夺取的教主令。”
18PO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