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旅店后,花宴宫与林以渝间的氛围变得截然不同。
虽说乍一眼望去相处方式还是与往常那般,可彼此的说话腔调,肢体动作,连不小心对上视线时不由得浮现出的浅笑,一举一动都彰显出与别人天差地别的亲昵态度。
就连进入秋水城一事带来的危机感,似乎也被沉浸在甜蜜中的花宴宫抛在脑后了。
又或者说,如果现如今在林以渝身旁的花宴宫还无法拥有安全感,那这个世间也不会再有其它让他感到安心的地方了。
旅途距离秋水城仅有一步之遥。
远远望见那座城门时,林以渝本该感慨秋水城装潢华丽之铺张浪费,其余城池远远所不能及,却在接近之后,忽然敏锐察觉到暗处投来如同针扎般的窥探视线。
自从他们离开相见的那栋彩戏楼所在的地方后,林以渝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再感受到这种目光了。
是当初那些人追上来了,还是说……此处才是他们的老巢?
林以渝提高了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护着花宴宫走向了城门口的检查处,准备混在周遭不起眼的平民中进入秋水城。
前方的队列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响起一阵骚动。
“小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前面几个人的位置有个男子正背对着他们大闹,和看守纠缠不清。
这会儿遇上闹事的可不是件好事,他们会更容易暴露。林以渝在拥挤散开的人群中拉住花宴宫后撤,打算暂避争斗,晚些再来尝试入城。
看守简直想直接和那男子动手了:“你说自己叫司欲星?我看你就是那盯上了彩戏楼的窃贼司空欲星!”
处在纷争中心的男子莫名侧过了身,与不远处的两人对上了视线。他露出道饶有兴致的嬉笑,分明正是熟悉无比的司空欲星的脸庞。
司空欲星笑道:“我说行不改名,可没说过行不改姓啊。”
看守终于受不了这人的胡搅蛮缠,手上长枪一送而出,直直瞄准了来人的胸口。司空欲星则轻巧迅速地避开这一击,越过看守,竟是打算直接翻墙闯入城中。
“来追我啊!”他意味深长地扬声喊道,“这不是你们的目的吗?”
被圈在林以渝怀中的花宴宫似乎动弹了一下,身体下意识想要追上去。林以渝顺势松开他,低声道:“走!”
他们逆着人流上前,甚至领先了追赶的看守一步,兵分两路跃上了城墙。察觉到侵入者增加的看守自然而然地将两人当成了司空欲星的同伙,可惜他分身乏术,只能骂骂咧咧地任由距离越拉越远。
奇妙的是,三人正式迈上秋水城的领地时,看守反而停下脚步不再追赶了。
花宴宫不由回身望向仍守在城门口的看守:“他为何不追上来了?”
“因为他只需要承担城外的责任,既然进城了,就不是他该负责的工作范围了。”司空欲星悄然无息地来到他们身边,对再会充满了愉快,“好久不见,两位……”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而过,便扬起知晓了一切的了然笑容:“看起来你们进展不错。”
倏地脸红的花宴宫认真地点了点头:“唔,嗯嗯……”
“不劳你挂心。”与他放松的态度不同,林以渝仍保持着随时可以出手的姿态,以防司空欲星再一次从面前逃走。
“听说最近有人在搜集武林盟主的信物,而且只差我手中的玉佩就集齐了……”司空欲星边在街道上闲庭信步,边意有所指地与他们闲聊道。“哎呀,感觉武林中又要迎来新的局势变化了。”
林以渝淡淡问道:“你对此不感兴趣吗?”
司空欲星比划出一点点的手势:“有一点儿,但不是首要的,我现在的首要目标是魔教教主的位置……对了,你们也来帮忙吧!”
林以渝不由皱眉头:“你要归属魔教?”
司空欲星不置可否,自顾自地向他们继续说明道:“现如今的彩戏楼楼主,只是魔教的代理教主而已。”
花宴宫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保持了沉默不语。
街道两边不缺乏摆摊的摊主和过路人,司空欲星却没想着要找个隐蔽的地方再细细讨论,而是大大咧咧地公开大家都知道的事实般道。
最关键的秘密也就如此隐没在了沸沸扬扬的喧闹声中,没被除此之外的任何一人发现。
“她的手里的确同时拿着教主上下两块令牌——但没法拼成一块,完成不了就任教主的仪式。据说拼接处有一道圆形的缺口,她一定缺少了某样连接的关键东西……”
花宴宫微微睁大眼睛,忽然想起什么般睫毛颤动,轻轻地“啊”了一声。
司空欲星接着笃定地宣布道:“不管那连接之物是什么,我都要先把那两块教主令牌偷了,把握住魔教教主的命脉。”
“我发出的信函,没有一次会落空。”
林以渝事不关己地冷漠道:“是吗,祝你成功。”
司空欲星迅速拦住转身就想走的林以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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