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遗死后,满宠在他身边的任务就结束了,等着你
派他去做别的事,或者到下一个目标身边去。
没任务时,他有时会待在他以前养病的那个院子里,有时又不知所踪,没什么规律。
你郁闷地紧时,偶尔会去他那院子里待一会儿,有时会碰到他,有时又不会。
院子里没人时,你就搬个躺椅坐在院里,仰着头看夜里的天空,不管人间怎样的血雨腥风,勾心斗角,天总是那副样子,深蓝的天幕上撒着或明或暗的星子,闪闪烁烁的,有些像人心,也像人命。月亮随着日子的流转,由全转缺,再由缺转全,你漫无边际地想着,有时会想起儿时学书时那句“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心上像压着块大石头,喘不过来气,但又没办法发泄出来,你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像儿时那样天真地,肆意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牢骚,甚至是对未来的憧憬。
你想成长总是要有代价的,你长成了一个杀伐果断,凡事都会能周全的亲王,不是吗?
你独自待着,不时轻声笑两声,而后又是一阵沉默,死一样的寂静。最后叹口气,拍拍其实没沾上一点灰的衣衫,“回去喽。”
满宠在时,你会和他一起坐在院墙上,或是躺在屋顶的瓦上,其实和你一个人待着也没什么区别,你同样的一言不发,只不过身边也多了个木头一样的人。
满宠只是感觉不到痛,他能感受到你闷闷的,像个闷葫芦一样,一肚子的气,不知道哪天会把自己撑破,又或是把气咽下去,放开手。
但他通常也不说话,次数多了有时也说:“你的话越来越少了。”“有吗?”你侧过头去朝他笑笑。“你现在学会用问题掩饰问题了,总是这样。”他也侧过头来,那两颗墨似的眼珠子还是没什么光泽,也没什么波澜,只是淡淡地陈述着事实。
他顿了顿,又说:“你小时候话很多的,很烦人,怨气比地府里的鬼都重。”
他说话时,就静静地望进你眼里,漆黑的眸子里,只有黑夜中你模模糊糊的身影,你看见那张老成的脸,感觉熟悉又陌生,刘辩的帝位没了以后,你只剩你自己了,作为亲王,你要走怎么样的路,怎样和那些老狐狸周旋,怎样保全自己、扩大势力,哪怕有人支持你,这些路也全得你自己选,自己去走,就算浑身鲜血淋漓也绝不能倒下,得站在那,得往前走,早就把你的少年心性磨光了,哪怕你依然年纪不大。你有时会想那个年少的你,她还活着吗,现在的你还是你吗,你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抓着个同龄人就能玩得不亦乐乎,不用在意什么家世身份,阴谋诡计。
你压下心中翻滚的阴暗和压抑,平静又释然地道:“人总是会长大的。”
满宠面上依旧是那副浓重的死感,没什么变化。
你突然就想起你把他肚子划开,肝胆相照那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还记得我给你缝肚皮那时候吗,我当时彻底崩溃了,你一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我说了那么多,你不管不顾地就要服毒自尽,我把你肚子割开以后,我人也是懵的,我怕毒药没把你害死,你先流血死掉了。给你缝的那些针,全凭我那一点模糊的印象,还好没把你的五腹六脏缝错位。”
他就安安静静地看着你笑,看你手舞足蹈地展示你当时手抖的模样,“你刚才,有几分从前的样子了。”
你觉得他眼底好像含着笑意,但仔细去看,又好像只是你的错觉。
你有些哑然,噤了声,忽然便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这时候他的眼里好像也盛下些许细碎的星星,泛着光。
你没过脑子便道:“我能吻你吗?”
他顿了顿,看上去有些茫然,却没有拒绝。
你倾身覆上他的唇,他一身的伤疤,唇齿却是柔软的,泛着淡淡的粉。
他感受不到痛,自然也没有爱,所以他不懂这些黏糊糊的举动,也没有人会想着跟一个“判官”接吻,他只是顺着你的意张开了口,任由你长驱直入,在他的口中攻城略地。他不会换气,却也不说,你看人憋的苍白的脸泛起红意,才连忙把人放开来。
相交的唇瓣牵出暧昧的银丝,湿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你们二人的胸口都上下浮动着,喘着气。
他不会有羞涩什么的情绪,也不感到窘迫,只是直勾勾地望着你,只有蒙着薄粉的面颊和有些发红的眼角证明着他和平时不同,倒是你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将脸埋进他的胸口,鼻尖下是柔软细腻的肌肉,耳尖发烫,闷闷地说:“你干嘛看着我呀,你有没拒绝我。”
他轻笑一声,声音从他的胸腔传进你的耳朵里,听起来格外的诱人。
他却突然说了句不相干的话:“其实你该杀了我的。我不受你的控制,你不害怕吗?你走到的要用人命铺路的一步了,从我开始,天下的稻谷便都是你的。稻谷和尸骨,你总得选一个。”
你并未抬头,扣弄着他衣衫上的金属,淡然地说:“我不会成为尸骨,也不会抢了天下人的稻谷,你信我吗?”
你不知道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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