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今日告了假,也不知和顺堂情况如何,虽有小景帮忙看着,但到底还是个孩子,也不知师父会忙成何样?
刘安胡思乱想间,忽闻一道哭声夹杂在人群吆喝中。他听得分明,循声而去,一条偏僻小巷后,几名稍大点的孩子正从一名稚童手中抢取一张饼。小孩儿不肯,便挨了几拳。那群孩子抢得了饼正互相争夺,刘安上去喝止,几人四哄而散。
刘安扶起那小孩,又替他抹掉眼泪,轻声安慰:“不哭不哭,叔叔买饼给你。”
那小孩好不容易止住泪水,便觉手中一暖,一张热烘烘的烤饼透着芝麻香气摊开在手心。
“吃吧。”
刘安揉揉他的发,笑地温柔,“若不够,叔叔再去买。”
小孩摇摇头,终于破涕为笑,不过他并不动,而是小声说:“叔叔,我可以带回去吗?爹爹在家,家里没米了……”
刘安一愣,立刻点头说:“当然可以。”
又怕裴天启不耐烦,轻轻道:“裴将军,对不住,今日怕是得失陪了。改日刘安再向你赔罪。”
说罢便牵起小孩手要走。
裴天启见他左右躲闪,不敢正眼瞧自己,原本低迷下去的兴致又燃了起来。他不说,只跟着刘安到了一处城东的民屋处。那房子只有一室,屋顶都耷拉了大半,似许久未修缮打理。
该处偏僻,本就鲜有人走动,萧条破烂些,也属正常。
刘安却暗暗在心中有了计较。
“爹爹,阿福回来了。饼……爹爹,吃饼饼……”
门后是一个灶台,灶台后有一张床、一条凳,凳上一盏油灯,床上躺着一个人。听到声响,那人咳嗽两声,轻声唤道:“福儿先吃……爹爹不饿……”
“唔唔……爹爹,叔叔……叔叔……”
许是又疼起来,床上那人痛苦呻吟着,阿福哭着扑到他爹身上,轻轻揉着他的腿,企图减轻他的痛苦。
刘安忙上前查看,这才看清,床上之人大概三十左右,极瘦,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右腿被布缠着,隐隐还有些血迹。
他举止僵硬,似连翻身都不能。
刘安拆下那些布料,之下赫然是一截白骨,戳在皮肉外,触目惊心。
“发生过何事?你是如何受的伤?”
刘安未带医箱,也无趁手材料,只从身上摸出几瓶常备药先擦洗伤口,又用干净布料草草绑了。
见床上之人闻声又要起来,只得劝止说:“我是和顺堂大夫,莫要激动。”
“大……大夫……救……救救我……救救我……大夫……”
床上人像是抓到根救命稻草,一时间力气贼大,刘安被抓的一踉跄,眼见就要扑到那人身上,被裴天启一拉,才勉强稳住身形。
“是跌伤。”
裴天启不痛不痒,他在军中见识多了,经验老道,一眼便瞧出端倪。
刘安顿了顿,只听床上人又唤:“大夫,救我!”
刘安只得再次安慰,时过半旬,才了解事情原委。
原来这人叫严丁,是长街潘员外家的长工,在做工时不慎摔断了腿,潘员外打发了点银子让他去看病,只可惜,那银子还未暖热便叫人偷了。没了银子,严丁看不起病,只得在家养伤。
平时父子两相依为命,这会儿父亲倒下,严福只能自个儿去找吃的。
“小孩儿乖巧,就是年纪小,爱哭。”
严丁让严福给两人磕头,若没有他们,他们两父子怕是要饿死在这破草屋里。
刘安笑笑,边为严丁诊脉,边说一些宽慰的话,又开了方子,准备去抓药。裴天启拦住他,抽出那方子交给暗处的手下,冷哼一声:“多此一举。”
刘安苦笑着摇头,眼底尽是温柔:“我幼时受的恩情,怕是得传下去,才不会辜负当初刘府的救命之恩。”
刘安拿了药,又为严丁做了矫正。待一切安置妥当,又给了严丁一些钱,让他伤好之后将房子补补,找份正经工。
严丁千恩万谢,一一应了。
临走时,严福拉住刘安衣角,小小脸上满是不舍,“叔叔何时再来?”
刘安蹲下身,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叔叔三日后过来,你乖乖在家,照顾好爹爹。叔叔下次来给你带好吃的。”
严福小脸上立时绽开花,重重点头应是。
裴天启早在刘安交代严丁时就出了屋子,此刻正倚在篱笆墙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原是陪人出来游玩,没想到倒拖着人跟着自个儿办事。
刘安自觉有愧,遂向裴天启赔礼。
裴天启倒是不计较,只冷哼一声说:“你也不怕是骗子,还是刘大公子有钱,想做好人给人看?”
刘安只笑不语。
裴天启见敲不出一个字来,便觉自己猜中了,心中更是看他不起。
刘安似早已习惯他的冷嘲热讽,也不为自己辩解。来东市原本是想看他出洋相,结果闹自个儿心中不爽,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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