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到,她在镜中看自己时,甚至会觉得陌生。晚晚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她既然选择了他,就不会让这个选择成为笑话,谁也不能后悔。她不后悔,他也不能后悔,不管怎么样,用什么手段,她都不会让他改变。是他坚持的,他不能心有他意。这不是狠话。年少时,还有一些少女期待的小心事时,她都能亲手对楚行月下手,对于容厌,她也绝对能说到做到。从绿绮院中授完课出来,晚晚立刻往寝殿走回去,进了里间精心换上另一身裙衫,又稍稍往脸颊上描了胭脂。随后问了声容厌的行踪,便立刻去寻他。路上遇到为容厌端药的宫人,她亲自接了药,一路直接到配殿的罗汉床边。今日天气凉了些,旁人只觉凉爽,容厌靠在床头,身上却已经搭上了薄被。他刚让人挪去榻上桌面已经批阅完的奏折,仅剩一只眼睛能够视物,他长时间伏案时,右眼总会微微发胀,此时眼睛已经胀到微痛,他低头揉了揉右眼周围的穴位。晚晚将汤药递到他面前。她格外用心地打扮过,穿的是他过去曾让人去做的裙衫,青碧色的薄纱笼罩绰约的峰峦,云鬓高挽,皓腕凝霜,清艳至极。容厌抬起眼眸,呼吸一窒。他的视线缓缓从她曳地的裙摆往上,到腰间盈盈的一握。这是认清心意之后,她 青山碍(三)晚晚不听。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吻上他的唇。没有由缓而深, 唇瓣相贴之后,便如溺水的人终于有了得一口喘息的机会。抵死不放。他不主动,却也配合。药确实苦。容厌喘息重了些, 抬手按住她后颈与枕部, 让她退无可退, 可深吻中依旧不会主动一下。他手臂用力到青筋绷起, 可落在她身上的力道却轻地好像一点也不渴望、一点也不失控一般。晚晚感觉到他身子避开了一些。
她腰后被一股力道扣紧,身子微颤着发软。晚晚心底难忍酸涩。明明也有心动,明明也有反应, 明明他也很想很想。可这算什么?非要她主动吻他不可吗?她又气又怒,狠狠咬了一下他的唇舌, 咬完, 停留片刻, 潮湿的夏日傍晚之中,缠绵又一一吻过。呼吸难继之时,晚晚分开了些,微微抬头, 睁开眼睛看他。容厌眼眸闭着,唇色红透,呼吸微乱。他眉心悲伤又难耐到微蹙,神情却又下意识地沉溺。亲吻时他的反应骗不了人。他明明也想的, 明明很想。前世几次将近通宵达旦, 她难道不清楚,他分明不是什么寡欲的人。容厌还是可恶。她没再继续吻他, 容厌稍稍睁开了些眼睛, 脸颊侧向一旁。晚晚又难受又气愤,看到他这样一个躲避的姿态, 情绪激躁,她又掰正他脸颊,低头又用力咬了他唇角一口。唇瓣相触,牙齿碾磨唇肉,还是不舍就这样咬一下就分开。她一次次迫着他亲吻,她的气愤和不悦他一清二楚。容厌呼吸微微发颤。只是,他还没想好。他难以毫无负累地面对她。晚晚用力又亲又咬,情绪几乎能透过肌肤传递到他心里。容厌抿了一下唇,脊背微微放松了些。他尝试着捡起良心和同理心,可他或许还是做不成张群玉那样自持到底的人。容厌呼吸颤了一下,犹如凌迟一般,狠狠割去了心底一些坚持,揭开了这段时日一直压抑的一角真容。晚晚感觉到自己颈后的手渐渐施加了力道,将她紧紧按向他。他的力道不至于会弄痛她,却让她丝毫抗拒不了。他想吻她,日日都想,时时都想。晚晚呼吸渐渐失去知觉,手臂发软地撑在他胸膛上,他好像终于解开了一些束缚。双向的占有欲犹如天雷勾动地火,他这些时日的隐忍终于被她诱着打破。晚晚今日得逞。她有些想笑,心中却又酸涩。她在亲吻中睁开眼睛,这样近的距离,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看到,他泛红的眼尾,还有……居然已经濡湿的长睫。晚晚怔怔看着他湿漉的眼睛,心头酸重浓浓。容厌啊,他到底还在想什么呢?这一次唇瓣分开,她盯着他,轻声细语说着对他的警告,“容厌,是你非要喜欢我的,时至今日,我不会让你有后悔的机会的。”她不是什么能随便玩弄的人。容厌望着她,眼中情愫浓郁到几乎能够流淌出来,像是溢出的春水,他笑了出来。胸腔的震动沿着肌肤传到她的身体。晚晚神情不变,她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想法。他欣然,“这是你对我的承诺吗?那我求之不得。”晚晚正要开口,门外紫苏敲门,打碎了殿内暧昧又危险的气氛。晚晚深深呼吸了下,整理好心神情绪,垂眸推了推容厌。等她腰后的手松开后,她才能直起身子,从他身上下来。容厌松开晚晚,抬手按在自己身前凌乱散开的衣襟上,正欲整理。紫苏通传道:“张大人求见陛下。”晚晚回头看了眼,容厌唇色艳红,如何也遮掩不住,他的手按在衣襟处正欲整理。……他理好衣物之后,便只是唇色有些艳了,应该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她低眸理了理衣裙,清了清嗓子,便扬声请张群玉入内。她身后,容厌听到来人是张群玉,眼眸微动,手指在衣领处停留了片刻,终究没有整理,就这样半散着衣衫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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