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浓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他问:“徐栩是污点证人,所以……徐栩帮他们做了什么?”曲如琢看了他一眼,说:“如果我们查得没错的话,徐栩就是帮薛家兄妹打理黑钱的管家,他每两个月就会飞一次澳门,而且你知道他的前科吧?”谢雨浓点点头,皱紧了眉头:“之前他和关心禾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嗯……他后来消失了一段时间,不是收手了,他在澳门很可能经营暗娼生意。”“暗,暗娼?”谢雨浓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所以戚怀风莫须有的罪名里才会有聚众y乱这样的字眼,所以这一切并不只是媒体胡编乱造的巧合。曲如琢继续道:“现在的情况是,各大新闻媒体要么缄口不言,要么畏惧权势,不敢开口,我和那云的想法是至少找到一家正规的有权威的新闻社,先行曝光徐栩,迫于舆论压力,徐栩必然要被刑拘审理,只要他松口招供,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新闻社……”谢雨浓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什么:“曲老师,你把稿子给我,新闻我明天就能给你发。”曲如琢诧异道:“你?你怎么……”谢雨浓快速从包里抽出纸笔,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邮箱和电话,微信也是这个地址,今晚务必把稿子发给我,明天我一定给你把新闻发出去。”曲如琢接过纸条,无措道:“你确定,现在叫得上的媒体都拒绝发稿了,哪家新闻啊?”“沪惠民生!” 36 暴雨将歇沪惠民生在改革以前,是一家民营报社,后来统改之后变成半民营,之所以说是半民营,是因为本身沪惠民生本身不是主流纸媒,跟它的名字一样,主要发布一些利民惠民的有用信息,大部分板块的娱乐休闲性更强,所以编辑部等主干部门依然采用原班人马,整改后并未多加干涉,只是多了一道官方审核。而雪菡毕业之后来沪第一份工作,就是沪惠民生的校对。像这样的媒体,一方面是官媒,有一定的说服力,另一方面审核较松,很可能并不在薛氏兄妹的防备范围内。谢雨浓直接一脚油门开车去了沪惠民生的编辑部,他在车上同雪菡交代了事情经过。雪菡惊慌之余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所以立刻答应替他先行沟通。等他停好车打开手机,邮箱里也已经收到曲如琢发来的新闻稿件,附带了几张照片,能看出来是赌场隐秘拍摄,徐栩正在灯红酒绿之间。他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今天这则报道,必须要发出去。
雪菡在一楼大厅等他,看见他身影一出现,就蹬蹬冲过去拉他,又不敢大声说话,紧张地问:“师父,你总算来了,我刚才跟我们主编说了,他态度蛮奇怪的,说是要先看你的稿子再决定。”谢雨浓点点头:“我带稿子了,我们打出来一起见他。”雪菡简易排版后,纸张便一节一节地从打印机里吐出来。谢雨浓盯着那些逐渐显露的图像,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笃笃——沪惠民生的内部装饰简单,编辑办公区还是很陈旧的木质套装桌椅,格格不入地安了两台液晶电脑,每张桌子都堆砌着小山一般高的稿件书籍。而谢雨浓怎么也想不到,作为核心的主编办公室内会比外面的办公区更为简陋,除了一面墙的书架和一张上年纪的书桌外,这里连张沙发也没有。转椅里坐着一个头发雪白的老人,听见敲门声,便微微低头,是老花镜垂直鼻梁中部,好直接看向他们。谢雨浓与他目光相接,下意识有些紧张。雪菡小声道:“这就是我们主编,张老师。”谢雨浓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张老师好。”张主编扶了扶眼镜,喉咙里发出一声暧昧不明的咕哝,随后道:“稿子给我看看吧。”雪菡立刻跳起来,恭恭敬敬地跑到递上打印件。谢雨浓缓步走到她的身边,与她并立,小心翼翼的打量这个花甲老人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某一个瞬间,对方瞥了自己一眼,谢雨浓心头一惊,就看他敏锐的眼神又收了回去,幽幽道:“我这儿没有椅子,只好委屈一下了。”谢雨浓连声说:“哪里,不会。”雪菡小声解释道:“张老师一般是谢绝见客的,因为以前老有小老板想来登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广告。”谢雨浓点点头,表示理解。接下来的五分钟里,张主编的目光再也没有抬起,始终盯在这份稿子上,片刻过后,他把眼镜退下,老花镜挂在胸前,他沉沉地看向谢雨浓,问:“为什么找我们发这份稿件,别的新闻社不肯发?”谢雨浓惊讶于他一眼识破他们的困境,看来对方已经通过内容嗅出一二分不同寻常。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交代。“张老师,这份稿件已经被国内所有叫得上名字的媒体全部拒稿了,您在业界多年,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相信您也能猜到一二,稿子的内容您也看过了,这不是简单的贪腐案,背后涉及的除了钱,更是人命,还有无辜的人的清白。”张主编看他一眼,随后放下稿件,倒回了靠背椅里。谢雨浓拿不准他的态度,该说的他都说了,事实如何稿子里也都写了,如果这样都没办法请动他,那也只能另寻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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