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浓咽了一下,这才注意到戚怀风身旁除了簇拥着几个警官,还一直紧紧贴着一个人。谢雨浓心脏一阵收紧,在下一个镜头看见那个人的面孔——正是小林。小林的手死死护在戚怀风身前,摄像机忽然朝下拍摄,谢雨浓的瞳孔一阵收缩,他看见小林正用一件黑色西服死死挡在戚怀风身前。视频到此处戛然而止,他退出查看热搜,热搜 35 转机如果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公安不会随意拘留配合调查方。谢雨浓意识到自己的猜测很可能成真了,薛慕容的哥哥大约想让戚怀风做替罪羊顶下所有事情。太荒唐了,也许是他们也知道太荒唐,公开审理可能会曝露大量疑点,所以这么大曝光量的案件,竟然进行不公开审理。谢雨浓勉强镇定了两天,听到不公审的消息立刻坐不住了,立刻回家打包行李,要去北京。荔莉劝他冷静点,就算去了也无济于事,他什么也听不见,硬梆梆一块铁板一样收拾东西。“谢雨浓,你冷静点,你走了,娇娇问起来,我怎么解释?”“就那么解释,没什么不好解释的。”荔莉追着他问:“解释什么?解释你为男人发疯要抛下她?”谢雨浓头皮发麻,把手里的东西砸在地上,吼了一句:“她又不是我女儿!”啪——荔莉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浑身发抖,手掌心疼得厉害。谢雨浓下意识伸手碰了一下脸颊,火燎似的疼,脑中袭过一阵蜂鸣。荔莉颤抖着问他:“现在冷静了吗。”谢雨浓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发抖,他伸手摁在自己的额头上,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说:“对不起,我——”房门口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谢雨浓浑身一抖,同荔莉对视一眼,心道不妙,两个人冲出去打开门,果然看见娇娇站在一滩玻璃碎片旁边,怯生生地望着他们。谢雨浓伸手要去抱她,娇娇却盯着他后退了一步,透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畏惧。谢雨浓愣了一下,干涩的喉咙一时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泪忽然就从小姑娘的眼睛里冒出来,一串一串玻璃珠子一样落下来,娇娇含糊地问:“那是什么意思,娇娇为什么不是爸爸的女儿?”“不是的,娇娇……”
谢雨浓把她抱起来,不停摸她的头发,用拇指擦掉她脸上的泪痕,落下一个一个吻在她温热的额头上。“爸爸说错话了,对不起,原谅爸爸。”娇娇揉了一下眼睛,哭得有些抽抽,但对比起她平时的哭法,又过分克制,过分平静,她望着谢雨浓,又问:“娇娇不是爸爸的小孩是不是,舅妈说娇娇是野种,娇娇——”“谢容娇!”谢雨浓睁大眼睛盯着她,嘴唇有些颤抖,否认道:“没有这种事,你从哪里学的这种话,不许你再说了,你再说爸爸就生气了。”娇娇闭上嘴巴,眼睛仍然盯着谢雨浓,任由谢雨浓捋开她被泪水浸湿的碎发,随后默不作声地搂住了谢雨浓的脖子,被泪水泡得冰凉的小脸贴在谢雨浓的脖子上,好像一块融化的冰。她小声道:“爸爸不要生气,娇娇会乖。”谢雨浓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一下,呼吸道里好像有无数根针在流动,只要他呼吸一下,就是密密麻麻,尖锐刺骨的疼痛。他们总是在为了所爱隐瞒着什么,隐瞒心意,隐瞒真相,隐瞒我已经受伤的事实。可是什么是事实呢?事实是当伤口被揭开的时候,痛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有时候并不是出于他们的本愿,伤害就伴随着爱,一起发生了。接下来的两天,舆论快速发酵到了一个白热化的阶段,因为不公开审理,网络媒体众说纷纭,甚至出现了很多阴谋论,将戚怀风抹黑成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耍大牌潜规则这些就不必说,别的罪名更是五花八门,逃税漏税,受贿行贿,交易毒品,甚至还有聚众y乱这样的罪名。谢雨浓在上海如坐针毡,想了想,决定碰运气去了一趟longbe。下午四点,酒吧还没开门,酒保小哥看见他先是惊讶,不过很快恢复镇定,还没等他说什么,就直接领他往二楼去了。曲如琢似乎并不惊讶他的到来,或者说早就做好准备他会来这一趟。谢雨浓来不及坐下便着急地问:“曲老师,怀风的事情究竟怎么样,你们是有什么计划吗?”曲如琢给他倒了一杯水,示意他坐下:“小七的事情很复杂,我们没想到薛慕容用小七的名义办了户头,甚至开了空壳公司,现在薛慕容想全身而退,上面又有他们的人推波助澜……”听到这些,谢雨浓手脚冰凉,他咽了咽,问:“难道真的要他代替薛慕容坐牢吗?这件事不该这样啊。”曲如琢沉默地注视着他,斟酌了一下,才说:“其实我们有机会反击,但是只有一次机会,所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谢雨浓的目光动了动:“什么?”“你还记得徐栩吗?”“徐栩?”谢雨浓顿了顿,想起来是谁,“我记得他,跟他有关?”曲如琢点点头:“徐栩如果能出来做污点证人,就可以一举扳倒薛慕容,这样她哥哥也不得不放弃她,薛慕容多个户头都坐实了洗钱,薛慕容那个哥哥元气大伤,所以他们才会想要不惜代价让戚怀风顶罪,他们也怕薛慕容抖出更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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