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咬牙切齿,生气又无可奈何的视线不时落在他身上,忍了又忍,见他垂着头不说话,干脆自己也牢牢闭上了嘴。
出了电梯,谢云流就气呼呼地抢先走在前面,哔哔叭叭地输密码。
李忘生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跟着他:“你、头上有些发蓝……”
“哦?”谢云流瞥了他一眼,“被你气的。”
“什么时候头顶发粉了,再跟我说一声。”他边换鞋边恨恨道,“我倒要看看什么情况下才能变粉色。”
“你想变粉色?”李忘生神色突然轻松下来。
“干什么。”谢云流警惕地瞪着他,“难道粉色代表别的含义?”
“粉色是要同心爱之人确定了关系才会变。”李忘生耐心地解释道。
“呃,啊?……哦……”谢云流一愣,“……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
李忘生满脸无辜地歪歪头。
“……”谢云流抓了抓脑袋,“……算了,快换鞋,当我没说。”
“哦……”
“哎,那个……”谢云流提着小桶往前走了两步,又红着耳朵回头,“那我现在是什么颜色?”
李忘生茫然抬头:“嗯……又白了。”
听说一直远程担任道教文化顾问的李道长要亲自来公司拜访,整个市场部的人多半日都在翘首以盼,群聊999+,根本停不下来。
谢云流约的会议室就挨着市场部,刚散了会推门而出,就见休闲区的沙发上长满了人,一颗颗脑袋凑成一圈,其中一颗格外醒目,因为头上顶着个丸子,还戴着个银质的莲花发冠。
李忘生对这次的线下碰面十分看重,提前几天就开始行动起来,包括且不限于极其严格的沐浴净身、准备当天的衣物配饰、卜算吉凶画符念经之类在谢云流劝得口舌发干后才简化了更多环节的准备工作,然后在真正的出门日——也就是今天,天刚蒙蒙亮时就起床收拾,谢云流伸着懒腰边打哈欠边走出卧室时,他已经在整理画好的平安符了。
而此时此刻市场部的员工人手一个平安符,聊得热火朝天,惹得其他部门的人都时不时探个脑袋好奇这是在整什么动静。
谢云流饶有兴趣地拎着笔记本走过去,绕过半透明的屏风,在人群外围随便拉了把椅子过来,一屁股坐下。
李忘生穿着他们初次见面时的道袍,柔软布料层层叠叠却不显得厚重,云纹鹤羽的银线刺绣精妙程度堪比博物馆珍藏,掩在薄纱之下,看起来更加出尘缥缈。
他温声细语地为众人讲述那些鲜为人知的道家传统,眉间朱砂鲜妍夺目,衬得人面更白皙俊雅,一双水亮黑眸似于清泉中浸润千年般温润。
这时候,谢云流就有些怪他太过平易近人,还忍不住顺带着怪一怪他对谁都能笑得那么温柔,看着让人吃味。
这么招人喜欢,该说还好是个迟钝的木头呢……还是该无奈那颗装满了道学典籍的小脑袋,就是不肯开窍呢?谢云流无奈地想。
李忘生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有问必答,讲什么都头头是道,听得众人连连点头。他毕竟当了许多年的掌门,不对着谢云流时,就自觉隐去了那股天然的乖顺,周身持重平和,年纪轻轻的一个人,神态看着甚至还有些慈祥。
见时间差不多了,市场部的主管就打断了手下连珠炮似的提问,起身招呼李忘生一起进会议室,说着一扭头,就瞧见谢云流施施然坐在后边,盯着李忘生满脸津津有味。
年轻人们被迫收回旺盛的好奇心,满脸没尽兴地各回各位,看起来遗憾得很。
“一个个也不知道是真这么爱学还是想摸鱼。”市场主管一边吐槽着,一边领着李忘生朝预约好的会议室走去。
谢云流跟李忘生并肩走在一起,唇角勾着笑:“一举两得还不好啊。”
李忘生就有些好奇地:“摸鱼是……?”
他自然清楚此摸鱼并非真正上手去摸鱼,只是担任顾问的这段时间,接触了太多现代的新鲜说法,已经养成了听不懂什么就直接问谢云流的习惯。
谢云流也很流畅地就解答道:“就是偷懒的意思,跟划水差不多。”
“划水……?”李忘生刚懂一个,又添新的一个不懂。
走在他前边的市场主管正要开口,就听谢云流飞快地又解释道:“划水嘛。嗯……就好像我们俩去划船,结果只有你在辛苦划,我就光躺着伸手划水玩,实际上什么都没干这样。”
“……”市场主管忍不住道,“好比喻。”
李忘生眨了眨眼,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下。
谢云流在会议桌主位坐下,一边连投屏一边瞟了他一眼:“干嘛笑这么诡异?”
李忘生就朝他扬了扬嘴角,一副开心的样子:“只是觉得,确实是个好比喻。”换来谢云流一声得意的哼笑。
全程插不进话题、沉默寡言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市场主管:“……”
这次线下会面主要是为了方便几个部门一起沟通,有什么1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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