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玄很有一点动物性的敏锐,他交臂挡住陆瑾挥过来的一拳,头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本能先一步的操纵着他低下了头,一缕短发随之散在风中,是被吕慈转在手中的利器给切断的。他以为吕慈用的是刀,等到定睛去瞧才发现那不过是一副手铐,是用它的人将劲力附着其上,很巧妙的转出了断金切玉的罡风。
依着吕慈的本心,是不想用这么别扭的东西当凶器的,但吕仁早在家里放出话来,谁都不许让他摸着刀枪。族中余下的兄弟姐妹们既是都不敢跟大哥对着干,他也只能是凑合着摸出什么用什么了,得亏外套里还剩这么个玩意儿。
“二打一?没事,那我也不怕。”李慕玄重新拉好架势,是真半点都没在怕的,他跃跃欲试,烦闷得很想把天捅破试一试。
陆瑾顾不上理他,侧首去质问吕慈:“你什么意思?这是三一门的事!”
他们打小就认识,但私交烂得很可以,真论起来,陆瑾跟小时候的李慕玄都比跟吕慈更处得来。
吕慈心里很镇定,面上却是荒腔走板不成调:“我知道,你们的事我不管,但私仇你不能不让我报。”
陆瑾是个好人,而且生的太漂亮了,坑这么个人,说句实在话,真是有点缺德。可吕慈素来也不是很有德,他稍稍的顿了一瞬,还是决定借刀杀人,先激陆瑾一下再说。
那天晚上的事是特别的不堪回首,他很少去回想自己躁动的血液是怎样在四肢百骸中降的温,然而理智上清清楚楚的知道,如果不是李慕玄的道德观异于常人,他们大概率是得结下死仇,相比之下,现在的这点麻烦根本就是小打小闹。
旁观的高艮给李慕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陆瑾要是和吕慈先打起来了,他们两个就赶紧走,结果媚眼抛给瞎子看,李慕玄不识好歹的先动了肝火。
“还打不打了?不打就别在这里挡道!爷爷没闲工夫在这儿听你们苍蝇似的嗡嗡!”
陆瑾做了个深呼吸,硬把擂吕慈一拳的冲动忍下来,冲着李慕玄砸了过去,这一下比之前实在多了,但分寸还是有的,是打算把这个祸害砸晕了再拖回三一门去。
可他这一拳出乎意料的落了空,吕慈在同一时刻扯过李慕玄的衣襟,露出凶相回骂:“你挤兑谁呢?!”
李慕玄一直记着上次的仇,反手也揪住了他衣领,锃亮的手铐垂在中间,随着他将李慕玄往下一掼的动作大幅度的晃动着。李慕玄借倒转八方在半空中旋了个身,左手下意识的撑向地面,右手则趁机要夺下那铐子。
他们三四个人撕扯了半天,一直都是赤手空拳,真算得上凶器的就剩下这么个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玩意儿。
李慕玄被拷过一次,心里别提多恨了,见一时间抢不下,死拽住一端抡起来往吕慈面目上砸去。吕慈用这东西比他顺手,眼眶被砸青了也没松,硬将那一端拷到他手腕上去了。
高艮在旁边摸了摸钱包,估摸着李慕玄这次少不了要三进宫,正计算保释金的时候,耳边又是咔哒一声响,是李慕玄如法炮制,把吕慈也拷上了。
两人被拷的都是右手,架是不好再打了,并且面对面的拉扯不开,就算想抬腿把对方绊倒都有把自己搭上的风险,除了怒目而视,别的招数都施展不开了。
陆瑾从情感上论,很想把他们两个一起打死,但从理智上论,他承认吕慈有寻私仇的自由,所以真是咬牙硬忍了半天,见胜负没分出来,他们先分不开了才出手,他攥住手铐连接链:“等师父见完他,我把手铐和钥匙一起给你送回来。”
他有信心制住李慕玄,一路押到左若童面前去,可吕慈难得压低了话音:“你以为我为什么能把这副手铐随便放?这是天工堂的东西,专门拷异人的,这副就没钥匙。”
“没钥匙你用来拷我?”李慕玄震惊了,感觉吕慈做事根本是不顾后果的,现在好了,大家谁也跑不掉了。
“有钥匙就不拷你了。”吕慈阴测测的答道。
陆瑾这次不吸气了,他转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试着往连接链上发了力,然而头发的颜色都淡到极致了,手铐也丝毫没有要断裂的意思。
天工堂的东西确实是做的精巧,这个失误了的次品也一样,凭他们现在的功力还打不开。
陆瑾没办法了,他跟吕慈打商量:“你也一起去见师父吧,他一定有办法给你们分开,我明天早上的课拜托水云师兄去带,现在动身很来得及。”
左若童闭关之后,入门新生的课都是由上院弟子代的,陆瑾已经拿下了硕士学位,很有这个资格。
李慕玄嘴角向下撇到极致,是显而易见的不服气,可眼睛跟着一并瞪大了,看起来反倒成了个带着点孩子气的哭相,他没发表任何意见。
吕慈即刻表示反对:“我不去,你随便挑只手砍了吧。”
他近来已经是转着圈的丢人了,要让他把磨拉到三一门去再丢一次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虽然左若童是公认的正道魁首,绝不会笑话一个不相熟的小辈。
陆瑾干不出砍人手脚的事,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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