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然卧病,头一宗就报她那儿的动静。“原娘子今日精神好了些,做些针指,和嗷呜玩耍,其余时候都在发呆。”发呆吗?赵玦手里握持大夫为原婉然写的脉案药方,眼盯其中四字“忧思过重”。他问道:“原娘子可曾出去走动?”“没有,原娘子闷在房里,因为嗷呜好动,和它在院里走了几圈就进屋。丫鬟劝原娘子在园里逛逛,她说看腻景色了。”“……她食量如何?”“今日多吃几口小菜,不过依然进得不多。”赵玦握药方的力道稍重:“让厨娘再试两日,不行就换人。”“是。”银烛继续禀报,说到池敏探视原婉然,对她说“等待夫婿来接,回家团圆”等语。银烛说起这事,有些忐忑。她是赵玦在别业的左右手,故而知情池敏身世,对于这位娘子提及前夫并不意外。只是这些年她家二爷对池敏十分殷勤,别业上下通通看在眼里,池敏偏生雷打不动念着回到故里前夫身边。泥人尚且有叁分土气,二爷涵养再好,长年热脸贴冷屁股难道一点都无所谓?岂料二爷涵养真正好,闻言坦然,刹那之间他清冷美眸居然好似微微弯起。银烛怀疑自己眼花,忍下在主子跟前揉眼明目的不合宜念头,赵玦那厢由椅上起身,步出退思斋。他到归去轩拜访池敏。主客两人闲话一阵,赵玦道:“池娘子,几日后正逢花朝节,宜游春踏青。赵某打算那日郊游散心,不知池娘子赏光同行否?”一旁江嬷嬷眼睛亮了,巴不得替她家姑娘答应。池敏咳嗽一声,道:“我近日偶感风寒,不便出门。”赵玦走后,江嬷嬷急道:“姑娘,玦二爷示好,你怎地又推却?你们一块儿出去玩,岂不正好增进情份?”“玦二爷问的不是时候,”池敏皱眉,“我才和原娘子说期待和夫婿聚首,转头就和玦二爷游山玩水,成什么人了?”一语惊醒江嬷嬷,懊恼拍拍大腿:“嗐,花朝节早不到,晚不到,这节骨眼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赵玦邀约池敏出游遭拒的消息不胫而走。过几日,到了花朝节,赵玦策马,带领一干下人和侍卫簇拥原婉然所乘的马车,出门游玩。赵家上下尽知赵玦先在池敏那儿碰了软钉子,都猜他“心里不是滋味,拿原娘子当鎗使,和池娘子闹别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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