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清早,阿拉宓城主府的另一处餐厅。
今晚就是他们和城主坎吉赛亚约定的会面时间,要是他再敢有拖延,驻扎阿拉宓的血戮骑士和帝国军都不是吃素的。
尽管陛下近些年在帝国的行事作风有所收敛,但也只是一点,他本质还是那个专断独行的独裁者,从几十个继承人当中厮杀出来最终获胜的皇位继承人,铁血残忍的内核不会改变,只是稍稍披上了一层文明人的外皮。
“昨晚我去考察过阿拉宓的矿道核心了,运作正常,帝都接手起来也很方便。”西索徐徐道。
“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回帝都的时间可以提前一周。”
他受够了这个气候严寒,寸草不生,土地荒凉,风土人情粗俗野蛮的地方了————当然最看不顺眼的还有这个被迫共事作风乖张聒噪的同僚。
原本统一战争的末尾时期,以坎吉赛亚将军为首的北地要塞城主们已经率先归属帝都,并且将北地每年全部开采锡金矿的60都上缴帝都,以示对铁血手腕新皇的诚意。
毕竟时局已经变幻,再也不是那个皇室垂危,手只伸得到帝都的时代了,他们再不顺应时局,隔天血戮军就打上要塞门口了————仅仅是四年多的时间,这支如雷霆般的军队就替陛下将一盘散沙的帝国领土逐一收拢权柄,速度之迅疾,手段之狠厉,令人咂舌。
北地的经济核心,如同血管一样贯穿这片冰雪大地的锡金矿脉,是向新皇以示归顺忠心的最好礼物。
……只是近年,陛下胃口越来越大,欲壑难填,不再满足每年上供的那60,他想要全部。
“你挺心急啊。”迦摩罗听完只说了一句,
西索:“……”
粗鄙的武夫。
他心里不屑,明面上表现得也很明显,“你呢,昨天干什么去了,一天没看到人,陛下派你来好像不是让你来度假的吧?”
“噢。”迦摩罗慢悠悠道,“我是来杀人的,没时间费脑子去勾心斗角,需要杀人的时候再叫我吧。”
“我昨天……”他面色上浮现出恶劣的笑意,继续道:“去帮你照顾你前得意门生了。”
西索有种不妙的预感,“你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啊。”迦摩罗笑嘻嘻。
“她现在在城堡的一个房间里好好躺着。”
“你不能私自放出帝国的重刑犯。”西索不太高兴,“如果出了什么差错,陛下会把你剥皮放血挂城墙上晾干的。”
这几天他和迦摩罗相处的时光就没高兴过。
“嗯嗯,放宽心,她暂时动不了。”
“她被我做晕了,一时半会应该醒不了。”伽摩罗直言不讳道,丝毫没有在老师面前操他前任学生的羞窘,十分理直气壮。
“我也一晚没睡,不止有你是夜行动物啊。”
西索捏着骨瓷茶杯的手指一下绷得发白。
他那副向来泰山崩于眼前而不乱的姿态终于有了一瞬龟裂。
不过也就一瞬,西索很快恢复了平和:“真发情痒了就自己找东西蹭蹭。”他抿了一口红茶,轻瞥了一眼迦摩罗全身,淡淡评价道。
他这一眼轻蔑不屑,极具侮辱性。
伽摩罗轻嗤一声,嘲笑他的道貌岸然,“怎么,你没和她睡过吗?别以为我不知道,连学生都操的败类,帝都现在还在卖你俩为原型的黄书。”
西索:“……”
什么时候的事?
他决定回去就把那些大逆不道的贱民抓出来通通拉上断头台。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迦摩罗轻描淡写,“那些书我什么版本的都看过了。”
“你俩那点事我全部都知道哦。”
清早的聊天内容仍旧很是劲爆,周围侍奉的城主府侍从们个个把头埋得堪比鹌鹑。
昨日受了军法,八十鞭留下的血痕渗透了里衣布料,每一轻微动作都会扯到伤口,洛林对这种疼痛已经习以为常,他面不改色默不作声低头用刀叉切着碗里的?班尼迪克蛋和酪梨吐司,听着两位血戮公肆无忌惮的言论,心里只想到今早餐厅里的侍从明日又要换一批了。
他们明早又得换一个餐厅吃饭,清洗血迹本就麻烦,想把到处喷溅血迹的墙壁地毯餐桌清理干净更是一桩麻烦的大事,更别提还有个有洁癖的血族公爵指指点点。
思及此,他轻轻咽下最后一口酪梨吐司。
科恩终于醒了。
睁开眼时身处的不再是那间阴暗充满血腥气的刑室,而是一间透露满贵族气息的却不显张扬的卧室。
身下是一张柔软巨大的天鹅绒床,细腻的面料透露出好闻饱满的阳光香气。
被褥之下的身躯意料当中没有被清理和包扎,被铁链勒出的青紫痕迹斑斑点点,之前与迦摩罗交战时留下的伤痕不再流血,只是依旧红胀肿痛,最严重的左手贯穿伤已经被她身体惊人的自愈能力止住了血,深红色狰狞的伤疤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掌心。
科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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