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凝晚记得很清楚,当初见到她的情形,这一声母亲就是她在被她收留后,就叫出口的,不是讨好,并不是摇尾乞怜,是相依为命。她深刻地记得,那是她刚刚到达美国不久,向凝晚在美国纽约的贫民区的街道上,看到了一个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却看不到一点白色,污渍已经布满了这条白裙子,脚上的鞋子也破得不成样子,脚趾头露出在外头,走起路来还一跛一跛。可是她的肩膀上驾着一把并不新的小提琴,就站在这样繁忙的街角,演奏的曲目正是贝多芬的《月光曲》,这并不是一首简单的曲子,而她却在不看乐谱的情况下,全曲演奏。在向凝晚眼里,她是不可多得的音乐天才。可是却和她的打扮完全格格不入,她站在这里拉钱,不过就是为了生计,她才那么小,个子也就只能提起这把小提琴。向凝晚呆呆地站在街道上,看她拉完了整一首曲子,看到一群年轻的男人冲过来,作势要抢她手里的小提琴。“不要,这是我的小提琴,你们不能拿我的小提琴,这里是有法律的。”小女孩冷静地吼叫着,她没有掉一滴眼泪。向凝晚看到后,惊讶了,几个年轻气盛的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向凝晚向前去,站在小女孩的身边。“你们要钱,我给你们,把琴还给她。”向凝晚用流利的英文说道。这些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年纪也不大,无非想要拿点钱,便答应了,要她拿出一百美元,向凝晚给他们一百美元,他们才将小提琴扔回在了小女孩的面前。小女孩向前爬去,握住了这吧小提琴,她望着他的时候,眼神里有恐慌和感恩,交杂在一起很是复杂。“你的父母呢?”见她是个中国人,向凝晚不由问了起来。“他们把我丢了,这是我找到他们唯一的线索。”小女孩诺诺地说道,然后她径自将小提琴放了起来,她的脚是有问题的,本就跛脚,又加蹭破了皮,显得更加狼狈,但是她却一点都没有哭。不过是七八岁的孩子,却隐忍到这样的地步。“刚刚的月光曲,是你哪里学的。”“你看像我这样寄居在贫民窟角落里的人,还能从哪里学,不过就是在大厦里听过即便而已,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音节。”小女孩自嘲道。她流落街头,无家可归,向凝晚亦如是,离开林瑞泽,离开了图坪村,她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美国,至少她在这里生活了四年,她所有的音乐梦想都在这里,所以她回到了最初的地方,找寻自己最初的梦想。小女孩收拾好了家当,今天她的收入并不好,所以她只能灰头土脸地回去,她的鞋子在她走了几步路的时候,鞋底完全就坏了,底和鞋面完全分离了。原本以为她放弃了,可是她继续将那双破鞋拿起来来,放进了袋子里,自己赤脚一步一步走回去。虽然美国的冬天并没有中国的冷,但是穿着单薄的她,在街道上显得萧瑟不已,向凝晚看到这一幕,迟迟都不能从这一幕中抽离出来。她一路尾随这个小女孩过来,小女孩住在最贫穷的贫民窟里,一间很小的屋子里,旁边就是垃圾站。一走过来就闻到一股恶臭,向凝晚折回去。过了一个小时,她重新回到了这个角落里,手里拿着一双新鞋子。她站在这个小女孩的面前,递给她一双新鞋,小女孩并没有接过新鞋,也未露出欣喜的表情。
只是望着她,眼里满是惊讶和不解。以前她常常去向日葵之家,那些孩子会迎上来,高兴地拿着新礼物,而这个小女孩不会,她的眼眸里是清冷的目光,有一丝的恐惧,也不与人亲近。“新鞋。”向凝晚补充了一句。“不用,我有。”向凝晚发现小女孩已经将她那双破鞋缝补好了,穿在了脚上。“这鞋已经不能穿了。”向凝晚看着她的脚被鞋挤得很红肿。小女孩推回了新鞋,“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去街角卖艺,不是白要别人的钱,而去我不会对你说谢谢,因为一双新鞋根本解决不了我的问题。”这是一个七岁孩子该有的思维吗,她已经对社会的认知度如此灵敏,向凝晚忽然发现自己和她很像,林瑞泽并不能收留她什么,因为她需要的,林瑞泽给不了。她就好像此刻自己的影子一般。“愿意跟我离开这里吗?”向凝晚忽然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她伸出手来,她的手白皙如玉一般,指节分明。在她的面前,小女孩显得黝黑而消瘦,“我并不明白你的意思?”小女孩眼神发愣。“你是一个小提琴手,我是一个大提琴手,你需要一个人照顾你,我需要一个人陪伴我,互相搭伙,好吗?”向凝晚用小女孩思维里能理解的字眼问道。小女孩伸出了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手很黑,然后又在身上擦了擦,结果还是很黑,向凝晚已经握住了她的小手,他们的手都是冰凉的,却在握住的那一刻变得温暖起来。“搭伙生活,所以不算我欠你是吗?我可以做饭、做家务、我可以……”小女孩如数家珍地告诉向凝晚自己的生活手段。向凝晚摇摇头,“我不是请一个佣人,我是和你一起生活,彼此平等以待。”“好,我答应。所以,我是被你收养的意思吗?”小女孩探了探她的口风。向凝晚点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可以去办理收养的手续。”“那好,既然你收养我,以后你就是我的母亲了。养母为大,我先给你磕头。”小女孩跪在了地上,向凝晚被她这样一个举动吓到了。一声母亲,让她想到那个夭折的孩子,好像在那个孩子身上倾注过的母爱,一下子转移到她的身上。“你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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