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是招架不住的,惹火了他,就等着被削吧。福尔康被善保一席话堵了回去,又道,“五阿哥是最喜读书之人,善保,你既是探花郎,五阿哥已命厨下备了好酒,何不过去喝酒畅谈诗书,岂不为人生乐事?”“福侍卫,”善保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摇着头,精致的小脸儿一板,郑重其事,“你一会儿说是五阿哥功课为难,一会儿又说五阿哥设宴款待,我倒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听说福侍卫之前也是本什侍卫,看在同为御前侍卫的面子上,容我说一句,福侍卫虽得五阿哥器重,不过莫失主仆之义,你是五阿哥贴身之人,说的话都代表了五阿哥,还是要慎重才是!”善保扫一眼桌上饭菜,见福尔康脸色转为冷淡,心下好笑,自古收买人心,上马襟、下马迎是常事儿,如今福尔康却是一副“你不要不识好歹”的模样,善保也懒得再搭理他,摆出一脸黯然自嘲一笑道,“是我多事了,福侍卫要不要一起用餐,反正大家都是同僚。”福尔康宽大的鼻翼翕合几下,傲气的一抱拳,眯着眼睛冷望着善保,“既如此,那就不打扰了。”善保欠身,“福侍卫走好。”布达赉一勾善保的脖子,小声笑道,“诶,小善保儿,以前都是咱们被他恶心走,真有你的啊。”善保象牙色的手指捏着筷子,笑了笑,“难得今天这么多菜色,赶紧吃饭吧,别凉了。”善保顶走了福尔康,也就是直接得罪了五阿哥。说实话,五阿哥并不像想像中的nc,虽然生母早逝,却能同后宫宠妃建交,如今乾隆的几个阿哥,三阿哥遭了厌弃,已经半死不活;四阿哥乃贵妃所出,不过被过继履亲王为嗣;六阿哥、八阿哥都为贵妃所出,不过生母都已过逝,御前平平。余下的十一阿哥、十二阿哥都年纪尚小,不好论断。倒是十二阿哥为中宫所出嫡出,乾隆呢,他又瞧不上这一任皇后,对十二阿哥也冷淡。就这样,五阿哥论容貌眉清目秀、有几分聪明、书念的也好,内宫之中有令妃相助,在一群阿哥中出了头儿,颇是受宠,年长之后不但未出宫开府,反而移居景阳宫,大有储君之势。不知道乾隆是个什么打算,皇后心中定是不平的,这样在宫里明晃晃的给她们母子难堪,帝后关系能和睦才怪。虽说福家兄弟出身包衣,却是令妃的表外甥,使得五阿哥与令妃的联系更加紧密,五阿哥得宠,令妃功不可没。还有,五阿哥竟然会注意到自己,话里话外的释放着善意……想想自己,一个刚步入官场的小侍卫,能得到皇子阿哥、还是极得圣宠、很可能是下任储君的阿哥的青睐,如果自己不知道五阿哥将来一系列的nc行为导致“早夭”,会不会动心呢?很可能动心吧?这样看,五阿哥怎么也算不上愚蠢之人。至于五阿哥同小燕子的那段情缘……善保暂不做评价。最爱的清炸鹌鹑在跟前儿,善保竟然开始发呆,福康安手在善保眼前晃晃,弹他脑门儿一下,善保瞪他,“干嘛,疼啊。”自己揉揉。“发什么愁呢?”指了指一盘炸得焦黄的鹌鹑,“快吃,冷了味儿就不好了。”善保喜欢吃骨头多的东西,用他的话说,有趣。尤其这鹌鹑,骨头都焦香焦香的,吃过一回,善保跟福康安念叨了好几次,福康安瞅了机会又在太后面前卖乖,得了赏,给善保解馋,哪知善保倒发起呆来。福康安拿了一只送到善保的唇边儿,笑道,“快吃吧,别杞人忧天了。”压低声音道,“我跟那位认识有些年头儿了,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拉什么屎,吃过了,我为你分析分析。”善保气得把鹌鹑塞福康安嘴里,握拳敲福康安的大头,“笨蛋!成心恶心我是吧!”“诶,诶,善保,我不是故意的!”福康安自己想想说的话,也笑了,“就是赶寸了。”一手拿着鹌鹑,笑道,“你别瞎担心,这一位,”伸出五根手指在善保跟前晃晃,福康安道,“他要是敢动你,我饶不了他。”善保见福康安一副要撸袖子下场揍人的模样,翻个大白眼,低声道,“别说这种没水准的话,你也别去逞能得罪人,没的丢脸。皇上虽对你家好,可再亲也比不过人家亲父子,外戚之家本就忌讳权高位重,伯父低调做人、谨慎谦恭、兢兢业业,方有今日声名,你不能帮忙,也别去添乱。”福康安浅笑,拉住善保的手,“你还挺为我着想的啊。”“真是屁话,你对我好,我自然对你好。”善保抽回手,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不许动手动脚”六个大字。福康安委屈了,跟善保咬耳朵,“我喜欢你这么久,怎么也不见你喜欢我一点点呢?”善保倒吸口凉气,这个混帐,越发大胆了,偷偷藏在心里,自个儿只当不知道,和和稀泥就罢了,竟然还敢往外说!热气吹得他耳朵直痒,善保一把推开福康安,狠狠揉搓着耳朵,指着他鼻尖儿,牙齿咬得咯咯响,阴声问,“你想死是不是?”福康安望天,一副无赖相,笑似偷腥猫,摆摆手,“说笑,说笑。”善保气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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