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绍远失眠了。身边的江重意闭着眼,鼻塞住了,有轻轻的鼾声。一条手臂被压麻了。叶绍远看了看被拉严实的窗帘,看不见一点的光,房间内的一切轮廓来源于他的记忆,也只有大体轮廓,他记不清细节,不清楚江重意是否做梦了。叶绍远一直睁着眼,索性翻身下床,光脚悄然地走,先是拉开一层窗帘,让光透进,然后走到江重意一侧的地板,坐下。月光森冷,江重意又白,更像是瓷娃娃了。细眉长睫,翘鼻红唇。灰暗下,犹远犹近。叶绍远眨了几次眼睛,愈觉心惶,摁亮暖黄的小灯。江重意蹙了蹙眉,往下埋头。叶绍远歪头也瞧不着江重意的脸了,怔怔看着一会儿江重意的额头和发鬓,回床上痴痴地躺着。凌晨了,他该睡觉,于是阖上眼,端正地躺着,意识却清醒无比。不知道是多久之后,叶绍远被两声叩门声惊醒,一睁眼才发觉自己睡着了,头脑轻松,身子也不疲乏。坐起来看了眼江重意,她没有被扰醒,睡得安稳。放下心,叶绍远起身开门,抱住冲上来的叶夏云,带着他下楼。叶夏云问:“小意妈妈还在睡觉吗?”“是啊,等小意妈妈睡醒,爸爸就抱你去找小意妈妈。爸爸今天不忙工作,陪你和小意妈妈玩。”“好!”叶夏云眼前一亮。然而,直到夜幕落下,叶夏云也没能见到江重意一面,于是郁郁寡欢,少了话。叶绍远偷偷去找江重意。江重意将自己裹得严实。被子突起一条。叶绍远拍了拍,说叶夏云看不到她,很伤心。江重意一动不动,也不应话。叶绍远等了等,悄无声息的从房间离开。
叶绍远陪叶夏云玩了好久的游戏。叶夏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说困了。叶绍远再陪着他,等到他睡熟了,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他有些疲倦。往日里,这些事情大多时候是江重意揽去的。叶绍远难得几次的陪伴,都有江重意在,他在一旁附和几句就能逗乐叶夏云,从不像今天那么累。佣人挪步上前,说,江重意一天没吃饭了。叶绍远下意识叹气,说:“我去。”江重意仍将自己掩在被子底下,好像没听见门锁声音,低声啜泣着。叶绍远不知该如何,他忽然感到深深地无力,心坠入无境之渊,陌生的眩晕立刻席卷他。叶绍远走不了直线,趔趄着走到床边,跌倒。江重意一顿,随即颤抖。哭久了,控制不住地颤抖。她咬唇,紧紧闭上眼,蜷缩起来。身体不听使唤,冷得直哆嗦。可江重意很热,她在被子底下待了好久,呼吸着稀薄的空气,脸涨得通红。叶绍远从外面虚抱住她,说:“还在想小宝吗?他也想你了,本来不开心的,我陪他玩了几局游戏,让他赢了,就傻呵呵地笑着睡觉去了。我还当他没心没肺呢,谁知道他睡前问我‘明天可以见到小意妈妈吗’,我说得先乖乖睡觉才能商量,他恨不得立马睡着。”说到后面,叶绍远轻轻笑了,想象得到叶夏云一醒来就蹦起来,在他们的房门口踱步徘徊。但愿他能如愿见到。笑完,叶绍远说:“你呢,想见见他吗?要现在去吗,他睡着了。”江重意很热,眼前很黑,空间逼仄。被叶绍远环保,江重意更热了,汗紧紧粘着她。江奇禄应该是自江重意出生之后,第一个记挂她的人。但在江奇禄死后,江重意没有成为杀人犯,反而有了无数问她冷暖,愿为她画唇挑衣的人。在江奇禄死后,江重意也有了一个还算和睦的家庭。接着,她又和叶绍远和叶夏云组建了一个家庭。她想要幸福美满,于是凭着在书上、网络上得来的知识,对待叶夏云,对待叶绍远。现在,他们惦念她。她的愿望成真。叶夏云同她说过无数遍“小意妈妈在我心里面是第一名”。她该铭记的。她不该不见叶夏云,叫他因此伤心。这太不该了,这不该是一位好母亲做出来的。她也不是一位称职的妻子。她不想被丢下,她想要占据某一人心中的第一,于是倏地掀起被子,扑进叶绍远的怀里,牢牢抱住他。/写得好乱,理不清了,我等脑子清楚点了再理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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