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霄九垂眸,心里百般滋味翻涌,他用掌心轻轻蹭了蹭手下的脸。她,醒来会记得今天这一切吗,会记得他吗……“还有……”大夫从那窒息的氛围里出来,往后默默退了几小步,才接着到:“她双腿也受了伤,想来看过大夫,本可以好得快些,却没有好好遵循医嘱过度用腿,看着又像是跪了……”大夫的声音在燕霄九带有压迫感的视线下越说越小,后面交代了几个注意事项又开了几个方子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一样。
沉六看着咋舌:这人不用他吓,就跑没影了。燕霄九抱着茶梨放到自己的床上,给她掖好了被子,坐在床边看着她安静睡着的面庞,伸出手替她将口中的发丝拨到一边。他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才轻轻带上门离开。燕霄九将手里的方子拿给下人去抓药,徐叔终于找到机会,连忙跟他汇报情况:“图州那边的布料生意和沐海的军火生意都出了问题,底下的人查出了几个内鬼以为事情就了结了,一时大意被人钻了空子,需要您过去处理一趟。”燕霄九从桌上摸了个梨子,咬下一大口果肉,听了徐叔的话,他嗤笑一声,眼神晦暗:“我好吃好喝供着,就养了这么群废物。”沉六在一旁已经迫不及待要磨刀上阵了,燕霄九话音一转,问他宴会上的状况。“那个杀手伪装成戏子,跳到一半冲燕柏允扔了毒镖,被他身边那个女人挡住了,宾客里就那个饭店的大老板受了伤,其他的都尖叫着跑远了。”“杀手被燕柏允抓住后服毒自尽,我趁乱拿了毒镖和那个杀手打斗时掉下来的牌子。”沉六将腰间别着的东西用布包着,交给燕霄九查看。蒲榆帮?燕霄九隔着布摸了摸手里的牌子,不出意外也在镖上看到了蒲榆帮的标志性标识。他兴致恹恹地将东西丢到一边。一个大的帮派,怎么会把闹事的场地定在仇人的本营,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这里燕家邀请的人非富即贵,虽然他们占着自己有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大罩着,一直猖狂不绝,但孰轻孰重,谁得罪得起,谁得罪不起,他们还是拎得清的……估计是谁借着他们的由头要做些什么……要不冲着燕柏允和林向雅的婚事,要不……冲着回归的燕梦婉。“少爷,您得快些出发,再晚就来不及了……”徐叔在一旁着急地快要跺脚了。燕霄九半张脸在阴影下,半张脸在光里,手里的梨子被他啃得东一个口子,西一个口子,坑坑洼洼得不成样子。他眼角余光在自己的房门口转了转,最后心不在焉道:“知道了。”他抬头,看向什么都不懂,却一脸新奇地盯着他的沉六:“你留下,让沉七跟着我去一趟图州。”沉六立马垮下了脸:“为什么是我?”燕霄九却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他丢下咬完梨后剩下的果核,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沉六无处发泄,瞪了一眼旁边的徐叔,气呼呼地离开了屋子。燕霄九坐到床边,小心地拉开被子将她身上新换的裙子推上去一点,就看到她双腿膝盖上的红痕和淤青,还有一边腿红肿的脚腕。怎么会是梨儿呢?这几天,几乎上她跪着的时候,他不是视而不见,就是在落井下石……他指尖悬在那些红痕之上,不敢落下力道。在客房里,他还让她跪着接受他的欢愉……他拿出大夫开的药膏,给她抹上后,又慢慢揉捏着她的腿,让药膏被充分吸收。这几日,他对她的态度算不上好,也许梨儿早就不记得他了,经过这么几天又对他印象不好,他还有机会弥补吗………燕霄九俯身,将额头抵上她的,不安地蹭了蹭,他闭上眼睛在她的额头疼惜地落下一吻:“对不起……”“梨儿。”……这边,坐在烟雨琴房那颗百年老树上,陪着燕晓池听了半夜琴的沉七已经快要怀疑耳朵是不是自己的了,迎面就射来一只飞镖。他双指夹住,拿到手里就发现自己的手套被蹭到了一点点皮。谁惹他了?他打开飞镖上的纸条,就看到纸上怨气冲天的话语:气死了,他要带你去图州,凭什么,啊啊我不服……发了一顿牢骚后,沉六还是好好交代了事情的经过。燕霄九打探到了一点风声,知道宴会上不怎么会太平,就让沉七对燕晓池溜出去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上他保证他的安全就行,沉六则负责盯着宴会上一些可疑的人,非必要不出手。现在宴会上的事情基本上解决了,图州那边又出了事,沉七回头看了一眼还撑着下巴听琴的燕晓池,闪到房顶上快步离开。回到自家少爷的庭院,就看到燕霄九抱着茶梨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看到他时示意他小声一点,还让他跟上。他跟着燕霄九七拐八拐,才来到燕梦婉的院子。沉七这才后知后觉被少爷抱得严严实实的是燕家最不受待见的幺女,他家少爷那个名不副实的妹妹。虽然有点意外,但下一刻他就情绪淡淡地接受了。只是他家少爷明显心不在焉,出来后还不放心交代他,在他没回来之前要看好燕小姐,不要让她受伤,还要看着她好好喝药……交代了一大堆,仿佛一点都不放心他行事。这一般是对他弟弟沉六才有的待遇。等等,少爷不是让他跟着他去图州吗?他想起沉六整页纸上快满半页的吐槽,不免疑惑:少爷改主意了?“沉六,你在听吗?”沉七抬头,就看到燕霄九皱着眉头看他。他下意识点了点头。听到熟悉的称呼,他一下就猜到在他回来之前,估计沉六已经装成他的样子跟燕霄九复命了,他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上燕霄九的视线,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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