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的吧?”岑婆诧异地抬起眼来,这才发现溶洞中多了两个年轻的男女。眼前的这张脸有些熟悉,但她一时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她,听到旁边屠维叫她昆仑神女,才恍然想起,她来人间暂留,大约是去往昆仑递上名帖时,曾见过她吧。岑婆从棺材里翻身出来,沈丹熹伸手扶了她一把,两人走到裂缝的光亮处,岑婆接过匕首细看,“老婆子织了这么多魂,你忽然这么问,我也一时想不起……”沈丹熹审视着她的表情,说道:“打的是死结。”岑婆话音一顿,愕然地睁大那双苍老的眼睛,神识探入匕首之内,的确从匕首内看到被死结织入锋刃上的一缕微弱的魂,且是残魂,三魂七魄只有一魂爽灵。她织了很多的魂,但结死结的却少之又少,是以很快想起来,“这是冥府无间地狱中罚入刀山里的罪魂,怎么会在你手里?”沈丹熹沉吟道:“这么说,这个魂是曾经过冥府流程的?”“当然。”岑婆笃定道。“那就有劳岑婆跟我回一趟冥府。”沈丹熹说道,灵线化成刀鞘重新将匕首封入,转头又看向屠维,“魔君的人已经搜寻到这一带来,这个暗河已不隐蔽了。”
屠维从怀里取出巴掌大小的琉璃盏放入水中,流淌的河道中顿时出现一个漩涡,往琉璃盏中灌入,片刻后,那一蓬翠绿的金鱼藻也顺着水流进入琉璃盏中。屠维弯腰将琉璃盏捧起来,水藻进入后,琉璃盏透出绿意,像一块翡翠,他说道:“这个地方确实也不能呆了。”一行四人从地下暗河里出来,没走出多远便遭遇到了魔君,魔君本就已发现屠维的踪迹,搜索圈朝着这一处暗河收拢,浮璋神君多番相托,魔君便亲自从弃神谷中出来了。浓重的魔气在半空翻涌,一只貌似黑豹的魔兽从魔气中跃出,魔君曲腿坐在黑豹背上,笑意盈盈地朝他们望来,说道:“昆仑君刚陨,听说昆仑神域内诸事繁多,没想到神女殿下竟还有闲心来人间游玩。”沈丹熹抬眸,回以一笑,“不过是代母神前来巡视水系河流,要不是来看了一看,还不知道魔君谴这么多妖魔在洈河水系徘徊,污浊河道。”玉昭卫从林中急速奔来,护在沈丹熹左右,与此同时,山林中一阵簌簌声响,一群鸟影忽然从山上扑下,落地化出道道身影。漆饮光失去涅槃火后,这群神羽卫走哪都要追在自家少主后面,这回也不例外。最后一只彩色的小鸟拼命扇动着翅膀,焦急地发出“啾啾”鸣叫,由远而近,长尾山雀翅膀都快扑腾冒烟了,飞到近前才发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它的小鸟心脏快要爆炸,原本是朝着漆饮光去的,一见这吓鸟的阵势,当即鸟头一转,冲进了它认为更安全的人怀里。沈丹熹仓促地抬手捧住它,不愧是昆仑的小鸟,还挺自觉,她还以为它会去找漆饮光。漆饮光:“……”他转眸看一眼神羽卫首领,那首领眨了下眼,这小东西非要跟着来,他们也没办法。众人的目光从那五彩缤纷的小鸟身上移开,魔君扫一眼这番阵势,摊了摊双手,嘴角噙笑,道:“本君只是来捉拿昔日座下叛将,无意与二位为难。”看在屠维这么多年护佑清漪的份上,沈丹熹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她手指垂于袖中,映千春的玉骨扇滑入手心,说道:“既是叛将,就是早已脱离了弃神谷,由不得魔君管了。”“殿下这话便说得有些没有道理了。”魔君无奈摇头,四面魔气暴起,隐隐约约露出无数妖魔影,“我倒不知,殿下何时与弃神谷魔将有这么深厚的交情,若殿下执意要插手我弃神谷之事,本君也只有得罪了?”今日的昆仑早已非昔日之昆仑,魔君并无太多忌惮,他不等沈丹熹应答,抬手一挥,周围群魔涌动,合围而来。魔君目光转向沈丹熹身后的岑婆,抬手一道枯爪影子急速穿过人群,朝那鬼仙抓去。沈丹熹察觉魔君意图,抖开玉简,恰在这时,一股阴寒之气从地下急速蔓延而出,速度之快,只一眨眼就将周遭覆上一层寒霜。地面下陡然裂开一条幽深的缝隙,正开在沈丹熹一行人脚下,阴寒之气将所有人裹住,猛地往下拉拽。魔君的枯爪抓空,魔气扑涌过去时,地裂合拢,早已不见一个人影。昆仑和羽山之人全都挤在一条狭窄的阴路上,周围寒气森森,闪动着幽幽鬼火,迎面一人摇着折扇,与众人拱手道:“神女殿下,羽山少主,希望在下来得不迟。”岑婆看见来人,越众而出,毕恭毕敬道:“右殿大人。”冥府的右殿阎司郁绘来得很是及时, 避免了一场血腥纷争,即便是魔君也无法轻易打开阴路,追击到冥府去。消息传回浮璋神君那一方,浮璋便知, 天命书大概是隐藏不住了。他们以前凭借五色石窥探天机, 借助世外之魂的手去达成目的, 处处占尽了先机,却没想到临到功成之时,却因昆仑神女这一个意外被推翻了全部布置。浮璋站在蓬莱岛南侧的礁石上, 汹涌的海浪冲撞礁石, 激起漫天水花, 水花扑涌上礁石,将那一道颀长身影一并卷入海中。海浪之中有龙影闪过, 潜入深海。今日的天气极好, 阳光炽烈,穿透入海水中, 海中能见度很高。蓬莱岛四面的海水从无真正风平浪静的时候, 即便无风,海底亦是波涛汹涌。在海底搅动风浪的,正是九公主殿下嘴里的“蛮荒海兽”, 它们身形庞大,力量卓绝, 却不通灵智, 被约束在蓬莱海域之中,每日里全凭着本能而活。今日海兽们之间没有发生太过激烈的争斗, 海水还算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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