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邮件的前一刻,谢辰加正架着相机,在伊斯基亚的海滩上等待旭日东升。
这座小岛仿佛还未苏醒,到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空中挂着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手机提示音猝不及防地响起,他滑开屏幕查看,发现竟然是《retro》杂志发来的邮件,询问他七月底是否有档期给纪许拍一组照片。
一时间,他竟失了神,脑海里尽是“纪许”的名字。
一阵海风吹过,带着咸湿的气味儿,天空像玫瑰色的平原,云朵染上日出时特有的粉色霞光,斗大的火球从海平面上一跃而起。
他回过神来,看着初生的太阳,按下了快门。
彼时的海边,慢慢变得热闹了起来。有几个早起的少年,换上泳衣,奔向被日光照得蓝盈盈的大海。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阵阵响声,与少年们的欢闹嬉笑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不成调的歌。
他收好相机,顺势坐在了细软的白沙之上,回复:有空。
答应了下来。
太阳冉冉升起,海水也泛着波光,他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亲吻他的脸庞。
终于要和纪许合作了。
谢辰加的心里藏着一个秘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五年前的春天,他刚结束亚马逊雨林之旅,回到家中,身心都遭受了重大的打击。
他已经做了好几天噩梦,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同行之人坠入亚马逊河时的场景,翻涌起的巨大水花,猝不及防的血盆大口,消失不见的身体。
在漆黑的夜色中,猛然地从梦中惊醒,周围寂静无声,但谢辰加总觉得耳畔有人在向他呼救。
已经半个月了,他没有安稳地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屋外飘着小雨,他睡眼惺忪地走到阳台上,看着昏暗路灯下潮湿一片的马路。他伸出手,触碰,实在太细密,除了指尖冰凉,再也没有别的感觉。
走回屋内,谢辰加打开电视,在遥控器上胡乱地按着,从一个频道换到另一个频道。
忽然,他被屏幕上的人所吸引,那人一袭青衫,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看似明净柔和,但面上的神情却无比坚毅,张开双臂,将想要保护之人牢牢护在身后。
“若你想登上这皇位,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世子您这又是何苦呢?”
说这话的人谢辰加认识,是当红流量樊宣回,但他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个他并未见过的人身上。
最后,小世子还是惨死在了叛军首领的剑下。
谢辰加拿过手机,打开浏览器搜索这部戏的信息,但演员表里饰演小世子的人,只有一个名字,“纪许”,其他的任何信息都没有。
这是他在电视屏幕上法胡乱应对,哪是谢辰加的对手,没打一会儿,三人见完全落了下风,脚底抹油一溜烟地全跑了。
纪许抱着书包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太酷了吧。见谢辰加准备走了,连忙出声感谢。
谢辰加习以为常,没回头,背对着纪许摆了摆手,表示“不客气”,潇洒地离开了。
小巷内瞬间安静,只剩下了纪许一人,他看着谢辰加离去的背影微微怔神,喃喃自语:“好厉害啊。”
而谢辰加双手插兜,慢条斯理地走出巷子,左顾右盼,确认了没人之后,伸出自己的右手看了看,蹭破了皮,流血了。
都怪刚才没注意,一拳打空,砸到了墙上,失策。
他按了按伤口,不禁“嘶”了一声,心中暗暗道:啊,有点痛。
过了好久,纪许才反应过来,没有问谢辰加是哪个班的,只知道他和自己同校,因为大家都穿着一样的校服,所以他打算下周一上学时和朋友们打听一下。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安排,很凑巧,在每周一的升旗仪式上,纪许见到了谢辰加,站在主席台右侧,和那三个欺负他的人一起,并排站着。
不是什么好事,而是通报批评。
因为周五的校外打架事件,四人都被教导主任逮住了。
一开始教导主任看见三人捂着脸,鼻青脸肿,叫住了他们,一顿教育。说到一半,谢辰加一个转角,也撞了上去。当然,教导主任并不会因为谢辰加是好学生就偏袒他,反而一视同仁,最后落得了今天这个结果。
教导主任毫无起伏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了学校上空:“高三二班谢辰加同学和高三十班张佑同学、陈毅诚同学以及丁岫辉同学,在上周五放学之后,于学校旁的小巷内发生了打架斗殴的恶劣行为,学校一直都将学生们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考虑到谢辰加同学见义勇为,在此仅口头警告。其他三名同学,校方讨论后一致决定记大过一次。同时,如果再遇到此类行为时,希望各位同学保护好自己,有事情要及时找老师或者警察”
冗长的发言,让大家昏昏欲睡,不少人还在底下窃窃私语,“我上次也被他们仨堵了”、“谢辰加见义勇为还要被拉出来说真的无语”、“我记得有一次谢辰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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