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形单影只。
游千帆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出去,抓着宋怀凌的手。
宋怀凌低下头看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捏起游千帆的食指揉了揉,说:“你当成一个八卦听听就好了,不要放在心上。”
哎,怎么可能当作一个八卦随便听听就算呢。
宋怀凌用另一只手安抚似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说:“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
他将手从游千帆手里抽出,转身去开车门。
游千帆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宋怀凌回头看他。
游千帆说:“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去我家住?”
宋怀凌说:“没有。”
游千帆:“……我知道你没想过,但你可以现在想一下,反正我家还有两个空房间,再多住一个人也绰绰有余。”
宋怀凌没说话,游千帆又捏紧了一点他的袖子,说:“你知道吗?每次像这样把你一个人留在马路边的时候,我就觉得很难受。”
他皱起眉头:“我不想再这样,真的不想。如果你不想住我家的话,那就让我帮你找房子吧。我希望以后我再把你放下时,是送你回家,而不是把你独自留在街上。”
宋怀凌沉默地看着他,游千帆期待地等他回答。
片刻后,宋怀凌说:“我考虑一下。”
他把手伸到游千帆下巴处,手指很轻地摸了一下游千帆的下巴,像在摸一只猫。
他说:“回去吧,我看着你离开。”
在游千帆愣神时,他推开门下了车。
车门关上,宋怀凌站在车外,透过车窗看着驾驶座。
游千帆踩下离合器,挂档,开车。
车辆驶上路面,奔向远处,游千帆不时抬眼看后视镜,看着宋怀凌身影逐渐变小,最终消失在黑夜里。
***
周三早上一到公司,游千帆找杜征算帐。
杜征在unitalk上回道:我没答应过海外自己做宣讲,那天开会时我一直说的都是海外团队现在自己做不了这个。
游千帆觉得自己真是“哔”了狗了。
他翻出郑兆峰的unitalk账号,把自己和杜征的聊天记录截了个图,发给郑兆峰,问:峰哥,之前说好了海外自己做universe9的宣讲,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五分钟后,郑兆峰回:这事说来话长,咱们电话聊。
游千帆皱了一下眉,回道:我现在不方便打电话,咱们就打字聊吧。
郑兆峰:打字说不清楚,等晚点儿你方便的时候咱们再聊。
游千帆的手停在键盘上,很久都没有按下。
他看着郑兆峰回复的那两句话,逐字逐句地看了好几遍。他想从里面找到一个词,哪怕是一个字,来说服自己,是他想多了。
可是他没法自欺欺人,郑兆峰的意图很明显——他不想用文字的方式聊这件事。
游千帆觉得胸闷,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咖啡糖。
他连续吃了几颗,感觉情绪冷静了,斟酌片刻,打了一段话给郑兆峰发过去:峰哥,你应该也听说了,国内现在有很大幅度的业务调整,我的部门受的影响挺大的。我们接下来要花很多时间去重整。我当然是非常想继续协助国外的培训工作,但现实情况实在不允许我这样做,我很抱歉,也希望你能理解。
他这段话发出去很久,郑兆峰都没回。
游千帆也不着急,转头开始处理其他工作,他知道这事郑兆峰躲不过,即使无人催促,他也迟早会回复。
十五分钟后,电脑“嘀”一声响,郑兆峰发来消息:我非常明白你的难处,只是我这边现在也很难,既没钱又没人,但凡我情况能稍微好点,我都不想这样麻烦你,看到你们的工作量这么大,我心里也很过意不去啊,只希望看在我们往日的交情上,你不要怪我给你平添负累。
接着又说:虽然我们还在同一家公司,但毕竟我已经不再是你的上司,也无法再继续帮扶你,如今大家各为其主,各谋其职,如果你觉得帮我的忙会让你很麻烦的话,我完全可以理解,我不会责怪你的。不管怎样,你过去这一年帮了我不少忙,峰哥欠你一句谢谢,今天诚心诚意给你补上。
然后他郑重地发来四个大字:感激不尽。
多漂亮的一段话,表面只字未提宣讲的事,实际上却处处都在暗示希望游千帆帮忙把事做了。还顺手打了个感情牌,把游千帆架在道德高地上——他要是拒绝帮忙,那就是过河拆桥,不顾以往的交情,眼睁睁看着老领导有难儿而不施以援手。
游千帆叹口气,又放了一颗糖到嘴里。
郑兆峰的做法,已经实实在在影响到了培训部的正常运作。他虽然欣赏和认同郑兆峰,愿意为他工作,但此时此刻,他属于国内事务部,他真正的上级是宋怀凌,那他就应该遵从宋怀凌的安排。
他考虑再三,回复郑兆峰:峰哥,我真的很抱歉,我实在无法帮你们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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