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婵周围坐了很多女生,叽叽喳喳小麻雀似的,她都一一耐心地听着。
虚伪。独自坐在角落干饭的陆听雨撇嘴。察觉一道怨毒的视线锁定自己也无所谓,她料定程勤勤不敢声张。
“你好。”拘谨的声音响起,抬头一看,是刚刚坐在许清婵右边的女生。
“婵姐说下午四点请你到阅览室找她一下。”
回头看女人已经走了,她点头表示知道。
那天之后许清婵也没跟自己说话,只是待在房间的时候多了,偶尔往自己桌上放两颗糖,不知道哪里搞来的。
自由活动时间,她像往常那样绕场跑圈,准备跑完去找人。心里装着事情,不知不觉后面跟着几个不熟悉的新面孔。路过转弯处,一个女人故意撞她的肩膀。
草。陆听雨猝不及防打了个趔趄,她立定环视四周,离警卫很远,还是个监控死角。好吧,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
自负的下场就是受罪,陆听雨一瘸一拐从器材室背后走出来,捂着腰。来人有两个挺能打的,肋下肯定肿了,嘴角也被打破。本来想着运动完洗了澡再去,可能会来不及。
她倒吸着冷气开始跑动。
爱看书的不多,阅览室里只有她。听到响动许清婵转过身,状态不见得好。
她知道女人爱整洁,来之后连狱服都给所有人熨顺了。这会儿头绳不见了,头发乱糟糟批在肩上。右柚子皱了,应该是和人发生过争执,对方还动了手。
总是意气风发的小女生这样出现让人意外。
“你也被……针对了?”
陆听雨不想谈,转而问她:“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神经病,平时在房间里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不是她吗,现在说这些。她转身想走。
衣角被拉住。
“你跟我去医务室。”
女人不笑的时候有点吓人,不知怎的她听进去了,回过神已经坐在医务室里。
女子监狱里的医生是位被返聘的老军医,手稳话不多。今天包扎的时候莫名多看了自己几眼。
老婆婆扶着眼镜:“我记得你,上次把程勤勤手弄折的那个。这段时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清婵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医生解释说:“不知道那个女子哪里搞来的违禁药用在小女娃娃身上,我得问问还有没有副作用。那人要不得,走不长远。”
大家只在传程勤勤在陆听雨身上栽了跟头,倒没人说程的手段如此恶劣。她回想起路上程勤勤的嘲讽。
“我劝你还是别想背靠那个小屁孩儿。她虽然喜欢女的但没开智,勾引她不如从了我。”
她一开始确实听了传闻有些疏远她,少年人敏感,在和她独处时会降低自己的存在。许清婵清楚小孩一直偷看自己,乌黑的眼珠子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可不是那种想让她雌伏的凝视。
她不爱跟人打交道,早上的面包会留半块掰碎喂麻雀,被自己撞见和小鸟说话满脸通红,也不顾身上都是面包屑噌地起身跑掉了。东西也收拾的好,方方正正的豆腐块被子和枕头放在两头,桌上的水杯闹钟笔筒列成一排,总是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就把地给拖了。
每周的表现良好她一次不落。
比一般的十八岁孩子可靠很多,上次还替自己解围,如果还在读书的话,在班上应该也算乖小孩。
能不能靠她……许清婵见她受了伤还摇头晃脑的样子,手悄悄地抠起了翘边的墙纸。不试试怎么知道?
外面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和哨声,陆听雨问医生:“干啥了又这么大阵仗?”
“有几个新来的突然消失了,监狱长派人在找。”
洞穿人心的目光投来:“你有什么头绪吗?”
“她们想揍我,被我砸昏扔器材室旁边的垃圾堆里了。”她猛然想起自己忘了给狱警打报告,最好事后算账别关自己小黑屋。
从医务室出来,许清婵一直没跟她说话,不过药是女人帮忙上的。今天过得莫名其妙,攒着气发作不能,她干脆地离开。再见到又是晚上回寝。
没互相通气,两人一前一后从浴场回来。女人穿着浴衣,肌肤被水汽蒸得粉嫩,被包住的碎发打湿贴在额前。又不好好穿衣服!少女心里叽里咕噜,埋怨许清婵害自己陷进麻烦还冷淡至此。
动作上目不斜视,就怕和许清婵对上眼神。
言出法随,无意间对上了。
难道她一直在看自己?年下难为情地在床上挪动,拉开被子想躺。
许清婵朝她走来,十米,五米,一米。衣带轻轻一扯就开了,洁白无瑕的胴体展露在陆听雨面前。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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