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蚀骨海前,清虚在李真身上绑了好些术咒,还有符箓、小阵法,顺便给法器也念了几个咒。
虽然他俩准备做得十分充足,可一入了蚀骨海的迷障,再睁开眼便就是独自一人站在那儿了。
李真深吸气定了定心,这也算在预料之内,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一个会有幻境的树林嘛。
只是她刚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周围的景色倏得就变化了起来,亭台楼阁平地而起,仙气飘渺灵气充沛像是某个世外之境。
一个少女从李真旁欢快地跑过,伸手便推开了面前的房门,房间里的少年抬眼又惊又喜,“阿涂,你怎么来了?”
少女则娇嗔地扭过头,“你不喜欢我来吗?”
“怎么会……我是怕你受伤。”
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模样,李真心里想着,仔细再望过去,呼吸却猛然一滞,她快步走向那个屋子,睁大眼睛瞧着,却是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这个少年,长得和她师父,一模一样。
年少时的师父吗,可她怎么从未听说过还有个师娘?所以那个玉佩,当真是道侣之间的法器?
李真满腹疑问,迈进了屋子里。房间里的两人看不见她,她便坐到一旁,安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你们这儿的阵法,我挥挥手就给破解了!”阿涂满不在意地叉起腰,居高临下看着少年,“李术,快陪我出去玩,你们藏剑谷无聊死了!”
藏剑谷,是北边威望极高的一个剑修世家。李真略有耳闻过,原来这儿便是藏剑谷,只是为什么她师父会在这儿?
李真回忆着过去的种种,惊异地察觉到师父从未与她说过来历,连师父的名字她都是方才从阿涂口中得知的,只知道师父姓李,就也让她随了这个姓。
藏剑谷的世家姓什么,李真不知道,她看了眼少年李术的腰间,正挂着把长剑,想来也是有资格修炼的内门人,只是不知道为何她从未见过师父用剑。
少年李术和她印象里的那个师父完全不像一个人,随性、邋遢、优柔寡断,这是她的师父,而面前的少年不仅有清澈的眼,脸上还带着沉稳的坚毅,简直是天差地别。
李真不知这其中是哪里出了错,便跟随着两人的脚步,从第叁视角观看着发生的一切。
阿涂带着李术偷溜了出去,藏剑谷外的风景十分秀丽,李术望着阿涂嬉戏的背影,眼神柔情似水。
李真则是看着打了个寒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嬉闹着,阿涂朝李术洒洒水,转身就变成了一只漂亮的红狐,蹦蹦跳跳地跃进了李术怀里,李术也不意外便接住,一人一狐看上去和谐极了。
妖修……李真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又过了会儿,天色渐暗,红狐伏在大树枝干上假寐,少年则在树下练着剑法,剑意亨通剑诀流畅,不难看出少年的天分很高。
“阿涂,阿涂。”李术轻声唤着,红狐应声从树上跳了下来,稳稳地被少年接住。
李术给红狐顺着毛,一边带着愧疚道别:“我要走了,下次再来陪你玩吧。”
红狐却是不依,顽劣地咬着李术的衣袖,眼露凶光。撕咬了会儿像是感到了无趣,她抖了抖毛变回了少女姿态,双手抱在胸前,愤懑地望着李术。
“你每次都这么说,可从来都是我去寻你,何曾见过你出过那藏剑谷?”阿涂似乎被气着了,她甩了甩手白了李术一眼,“阿嬷说人类最是薄情,果然如此!”
说完便转身消失在了原地,独留李术一个人在原地,有些落寞地望着之前阿涂嬉戏的草坪。
但李术要遭受的不仅仅是这些。
李真跟着他回到了藏剑谷,房间里却早有人等着他,要来兴师问罪。
一个头发长眉毛长胡子也长的怪老头坐在房间正中,见李术回来就睁开了眼怒目圆睁。
“又去找狐妖!”老头直接看出来他从何处归,“李术!你是我们藏剑谷最有资质的孩子,怎可把心思放在别处?”
“玄天的清虚,如今已是金丹大圆满,不日便要半步登仙,你的资质只比那清虚差一点点,你不奋发,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藏剑谷继续这么没落下去吗?”老头站起来,神情癫狂地逼近李术。
李真没想到在此处还能听着清虚的名字,按着他的境界推算了下幻境的时间,发现此刻她可怜的师父不过才百岁,就被逼着背上了家族的枷锁。
李真心里有些不适,却也知这过往之事,再怎么插手也是做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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