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这顿吃食吃得艰难,她一想到对面的人是仙尊,就坐如针毡,机械地拿起糕点送进嘴里,连一口水都没喝。
清虚看着,倒了杯温度刚好的茶水,推到李真身边。
李真抬头望去,撞进了清虚沉静的眸里,仿佛在眼睛里有一渊深海,坠入进去也寂静无声。
清虚起身,“我去主峰一趟,你在此处不必拘谨,也没有什么地方不能去,莫要害怕,我不会知道你的行踪。”
说完从李真身旁走过,渐渐消失了踪影。
李真看着,仍旧被近距离的高阶术法给晃了眼,愣神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她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把差点噎在喉咙的吃食给顺下去,缓了会儿就开始回味起仙尊方才说的话。
意思是仙尊不会用神识探知天清峰了?李真眼睛转了转,即使旁若无人也清了清嗓子。
“清虚,你要是听到了就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毫无尊卑的称呼,就如同她不知道清虚身份时的那样。
李真等了会儿,见仙尊真的没出现,这才放心地又从兜里拿出那颗传音珠。
这是她与吕依水相约好的,只要是用这颗珠子联系,无论此时在做什么,都得停下来给个回应。
以往李真很少用它,今个一天之内倒是一下子用了好几次。
传音珠在注入灵力后便亮了起来,很快就传来了对面的声音。
“李真!你今天怎么了,要是没什么大事,我见面非得削你一层皮!”吕依水大口喘息着,连带着传音珠也隐隐震动起来。
看着传音珠的动静,李真沉默了会儿,贵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连对面的实况这珠子都能给模拟出来。
也不知吕依水这酣战一整天的累不累。
等了一会儿,就在吕依水要破口大骂之前,李真轻声说了句,“你知道那是仙尊吧。”
珠子瞬间鸦雀无声,连震动都停了下来。
“猜的。”吕依水似乎是走动了下,语气听着很平淡,“你在哪儿呢?”
“玄天宗。”李真叹了口气,对面也没了声响,良久听见吕依水试探着问。
“你不会是,被仙尊抓走当作泄欲的禁脔了吧?”
李真气笑了,她就说吕依水这脑子里就想不出什么好东西,正要骂她一顿时,门外传来阵敲门声,李真神色一凛,切断了传音珠的联系。
清虚说了不会过来,那会是谁?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从门缝里瞥见一片黑色的衣角,上头的花纹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李真。”是冷冽的男声,瞬间唤起了李真的记忆。
她彻底打开门,果然是那日山上的黑衣人。
李真深吸一口气,道出了男人的身份,“见过尊者。”
徐宴只点点头算作回应,连一丝表情的波动都没有,他从袖中拿出一卷竹简递给李真,让她打开。
李真虽觉得奇怪,却还是打开迅速扫了眼,她一把合上竹简,如炬的目光紧紧盯着徐宴。
徐宴抬了抬宽袖,整个人的气质与那日山上截然不同,除了同样一脸冷色。
“你不愿意?还是说你就想赖在仙尊身旁?”徐宴话说得不太好听。
李真不在乎这,她飞速地想着这个法子的利弊,先压制情毒几年,等到时候复发说不定已经能找到别的办法了。
这偌大的修界,难不成真没个解决的办法?
“我知道你要去昆北,我可以送你离开玄天宗,顺便给你昆北的路引,这样你会方便许多。”徐宴说得每一句都很诱人,李真找不到理由拒绝。
只是,就这样贸然走了,也不太好。
她把书简递还给徐宴,在对方紧蹙起眉后说道:“现在走太仓促了,我还没把玄天宗逛个明白,夜里再离开吧。”
徐宴审视着她,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假,“也好,明月中悬时,我会过来。”
话落,徐宴周身都有圈残影,就这样直接消失在了李真面前。
李真舒了口气,这几天高阶的法术见多了,她竟也不觉着惊讶了。
她走出房门,凭着记忆找到了有纸墨的屋子,走进去摊开纸张沾取墨汁,提笔洋洋洒洒写了简洁明了的几个大字。
“前去昆北,毒已压制,勿扰”
尤其是‘勿扰’二字,写的比前面八个字还要大一倍。
好歹也是在人家的地盘,李真觉得还是得给仙尊一个交代,且她这般写,仙尊怎么着也不会来找她了吧。
李真把这张纸钉在了卧房门上,把戒指拿了出来,看了眼里头的法宝,各种各样的高阶法宝,李真默了会儿,还是把戒指收了回去。
送给她的,那就是她的了。昆北的确危险,她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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