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的灯光打得够亮,我在眼睛看向他的一瞬间,就将那人的侧脸印在了脑海里。
不似圈子里其他人独有的傲气与矜贵的气质,我难能可贵地从那人身上读到一种彬彬有礼甚至堪称平易近人、好相处的温和有礼。
那种感觉,不像沈俞舟生人勿近的高不可攀,更不是我父亲那样浸染在名利圈多年而自带的冷肃高傲;
但不知为何,只一眼,我就觉得那张看起来笑容满面的表皮下,自有一番让人说不出口的气场与威严。
就如同一场的闹剧的看客,笑而不语地充当着游戏背后诡谲的旁观者与操纵者,事事都不以为意,又事事都在掌控之中。
很快,在场的比我心急的可不少。
男男女女们,相互敬酒寒暄,自然也有不少的引荐或自荐,都千篇一律地靠着他们显赫的家世和殷切恭敬的笑容,将手里的酒杯热情相递。
而每一次,面对那些敬酒问候的人,在我的观察里,他都会同样礼貌地碰杯,得体地回复与点头,算是打过照面,但来来往往那么多次,杯子里的酒却是一点也没喝。
等那些人走后,他也目光镇静,未多停留哪怕一秒。
我将这些现象尽收眼底。
看来是个极难搞定的角色。
我在心里默默地将这人贴上标签——根本就让人捉摸不透的笑面虎。
简称和他打招呼认识容易,但要是想深交的话,可能比登天还难。
秉持着既然来都来了的理念,我还是选择了走上前去。
况且我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在沈俞舟的口中,我知道那人没有任何的癖好,唯独极其地钟爱一种酒。
那种酒在圈子里既冷门又热门。
是一种极烈且浓度高的酒。
那种酒出名到一种什么程度呢?
据说正常人只要喝上那么一点,再吹吹晚风,瞬间就能不省人事,倒地就开始回忆起自己曾经的风样年华,甚至开始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所以故又称作“成追忆”。
在商业交易中常常流行这样的一句话——如果今天你能喝一杯“成追忆”,我马上就把这份协议给你当面签了。
由此可见,这种酒绝非正常人能够品味。
可能也就那些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们在一起时为了装装逼,会扬言上一桌的这种酒外,我实在没再见过还有其他的场面会有人喜欢喝了。
而我曾经为了讨好甲方被迫喝过一杯这种酒,晚上去医院洗胃后,那种滋味我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所以我实在对这种酒不敢恭维。
但今夜为了投其所好,我只好给自己酒杯里再一次倒上这种酒。
慢慢靠近的过程,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没有以前那么谄媚。
“韩先生,久仰大名,我敬您一杯。”
一样的开场白和一样挂在嘴边的笑容。
他或许都开始厌倦的,这一次,他正低头回复着手机里的信息,面对我的敬酒,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用酒杯程序化地和我碰了碰。
我笑容不变地结束我的问候,又故作找到知音般眼前一亮的样子,“没想到韩先生也喜欢喝“成追忆”,这实在是太巧了。”
终于,因为我这一句话,获得了他抬头看我一眼的机会,又匆匆垂眸。
见此,我在心里黯然一叹。
只那一眼我就明白,还是失败了啊
就当我端着酒,想知趣地离开时,我却陡然撞上他那不知何时又抬头,看了我不知道多久的眸子。
我心里一紧,脸上刚要撤下去的笑容,再次僵在了原地,表情实属尴尬又不自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试探着地问,“韩先生?”
他仍然看着我,目光难以置信又小心翼翼。
只是在我不明所以时,他却笑得比哪一次都要真心实意地与我再度碰杯,手罕见地一抖,“叫我韩席就行。”
说完,他把他手里的那杯酒,当着我的面,一饮而尽。
酒店房间内。
我躺在床上回忆着不久前的种种疑点,沈俞舟就坐在离我不远房间客厅的沙发上,研究着他的那些无聊的学术报告。
自从我把沈俞舟当作自己的抚慰犬后,我一有什么不痛快或想不通,就会把人给喊到这里,和我做爱发泄也好,听我说话抱怨也罢,总之我实在需要一个出口,不然永远压抑在心里的那些阴暗面,恐怕早晚都得将我逼到抑郁死。
再加上从某种程度上,我和沈俞舟确实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我有任何见不得光的情绪,我都会全盘托出、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不知为何,我丝毫不怕沈俞舟会知道我背地里有多恶心,也不担心这人敢背刺我。
因为我一直觉得,对沈俞舟而言,读书和学术研究就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其余世俗的身外之物,这人都毫不在意,正好适合给我充当倾诉的垃圾桶。
“你说为什么那个韩席看到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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