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离开得太久,曾经熟悉到闭眼就可以描绘出的校园道路,陌生到令人慌张,再加上夜色的模糊,迈开了腿却不知道要往哪里,只能不管不顾跟着前面的同学们跑。夏尾的气温很舒服,四肢快要融进风里,好久没有如此畅快淋漓过,刺激且兴奋,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可记着温端颐的嘱咐,大家都没有太敢放松,跑过一段黑暗的拐弯处才忍不住停下来兴奋地相互击掌。
“这下应该安全了吧。”谢允清小心地探向校门的位置。
“社长呢?要不要等他?”组织者有点担心。
“应该没事吧。社长肯定能搞定。不能逗留太久,我们接下来得分开行动了。要是安全了我们一会儿在社团活动室相见,群里随时联系。”有人提议。
闵于陶刚才跑得太急,缺乏锻炼,一口气还没顺下,大家又跑起来。
他们太过兴奋,无人注意到她。她干脆放弃,靠向路边停下来歇脚。
手撑到石阶,余光看到谢允清折返回来,他问:“还好吗?”
“没事。”是实话,“你跟他们先走就好。”
“不急,倒是你别又走丢。”
这个“又”字咬得清晰。
闵于陶一愣,随即想起来,带点不好意思,“……那次惹了大麻烦。”
还是高一刚入社没多久的一次观星活动,在郊区附近的山上,闵于陶因为追一颗星星,不小心和大部队走散。来去的山路虽然都有指示牌,可还是在陌生的地方结结实实地迷了路。她在群里呼唤大家,当年的软件还没有定位功能,只能靠着口述,但晚上的树和树好像都是同一棵,会和难度超过想像。闵于陶按照老师的指示停留在原地,想着大不了就在原地过一夜,可更远处的山里似是传来猛禽的低吠,她还是越来越心焦。
就是这样的时刻,谢允清突然出现,被他握住的手不再颤抖,她深呼吸好几次才把忽至的眼泪咽回。
“这里看星星确实更清晰,难怪你会迷路。”他毫无责备和说教,甚至停下来拿起相机对着天空拍了几张,“要是我们初中时观星也能来这里就好了。”
一颗心终于落地。
原来他认得她,也记得她。毫无疑问地,暗恋的情愫就此愈加热烈。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反刍一般把这段记忆拿出来,在成年后的某一天突然惊觉,也许没有那一天,她不会对谢允清如此上心。说是爱恋,也许只是加深了吊桥效应带来的生理唤醒吧。她突然知晓了人们喜欢英雄救美情节的秘密,不过是让感情合理化的心理工具。
可感情的停留是真实的,所以那一晚过后,她反而进入了更深的迷宫,等待着他再次出现带她走出彷徨不安的迷雾,去追寻最亮的星。
“其实那天晚上先找到你的不是我哦。”谢允清在她身边坐下。
她疑惑地看他。
“端颐后来不是骨折了吗?就是那天晚上找你摔的,所以只能拜托我先去跟你汇合了。”他漫不经心地伸手触碰一旁的小草,像是随意挑起了一个无所谓的话题。
信息过载,闵于陶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所有的一切,穿针引线,致使内心的异样一点点扩大,手慌乱地抬起,摸了头发又摸了嘴唇,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最后强制两手交迭。
和谢允清回到队伍后,确实从其他同学的那里得知了社长骨折临时下山的消息。但她对不上名字,并不清楚是哪一位,只是加入话题,感叹观星时摔断手多么厄运。随之身心荡漾在刚才少女漫画般的奇遇里,将这个无名氏丢弃个干净。
从不曾想到,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心情复杂,虫鸣低语的沉默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问谢允清:“……学长,你觉得巧合是什么?”
“怎么还叫我学长啊。”
以前叫学长是因为不敢轻易触碰关系下他的所有,小心呵护,包括名字。现在是不必要再把他放在特殊的位置,他早已是不需要用名字特殊去挂念的存在,和旁人无异。不过这样的心思变化,不用讲给对方听。
“巧合啊……”谢允清陷入沉思,“努力和期盼的投射吧。”
“如果一次是巧合,那么多次的巧合你认为是什么?”他把问题抛回给她。
“是故意。”他补充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意变得有些暧昧。
她还在琢磨,突然听见有人跑近的声音,一下紧张地站起,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侧身看谢允清气定神闲般纹丝不动,本能地想伸手拽他。衣角在半指间,手已经被人用力拉扯牵过。
谢允清笑眯眯地注视着有些急躁狼狈的温端颐,似是故意要去应和刚才伸来的手,“你来得也太快了,我们聊有趣的过去才聊到一半。要不你再去拖延保安一会儿吧。”可惜的语气里圈起一个陷阱邀请动摇的男人往下跳。
“谢允清!”温端颐板起脸。
被威胁语气点到名字的谢允清不怒反笑,抽手,站起,轻巧地掸了掸衣袖,看对方上钩,心情大好,“今晚实在太有趣了,要是每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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