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于陶一个捡纸杯的功夫,再抬头,只看到温端颐跟着别人离开的背影。对方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是谁。
用力回忆没几秒,学长用听筒唤回她。
他讲自己快求婚,在选钻戒,说了一通。心思不在他的逻辑里,跟上的时候已经差出去很远。
她抬手看表,离午休结束没有多久,只好打断:“学长,你想要我做什么?”
学长明显变得不好意思:“……你上次不是说有考虑和男友结婚吗?想问问说,如果他送你什么样的钻戒你会动心?”
这话隔着久远的时差,说不上的荒诞和诡异。也是,上一次联系学长还是去年的春节,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和前男友的甜蜜简直像上一世的讽刺故事。
闵于陶实话实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原来是这样……”能听出学长的尴尬。
她抢先说:“我之前谁也没说。也觉得没什么必要,就没告诉你。”
学长不再问有关钻戒的任何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说。”
怎么可能有呢。以前不会有,学长要是结婚以后更不会了。
但她还是说:“好啊,谢谢学长。”
对面笑:“都毕业很多年了,总觉得好奇怪。”
她换上称呼:“谢谢你,谢允清。”
闵于陶再次确认道,确实放下了,少女时代只是光念名字,她都觉得心脏像小鸟,要飞去开满鲜花的高地。
现在,再也掀不起任何的波澜,甚至连任何感慨,都因为礼貌的用语,而迅速消退。
谢允清不知道她为什么而轻笑,结束通话前,想起另一件要紧的事情:“郭襄宇说联系不上你。”
“郭襄宇?哪个?啊,天文社团的吗?”
“对。社团的人想回去看看老师,大家也抽空聚聚。但是敲你qq,你没有回复。”
她从本科毕业后就再也没用过qq,都忘记了还有这样一个通讯软件存在。
“……好久不用了。我一会儿上去看看。”
“嗯。好。那就下次聚会见。”
“好呀。”
就这样轻松地结束了话题。
闵于陶伸一个懒腰,眯眼往天井的上方看。内部玻璃反射的白云蓝得不可思议,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一片平静的海面,和风日丽。
下午的会,出乎意料地顺利。
也许是大家准备的都很好,也许是整个会议推进的非常顺利,没有卡点没有任何无法解决的部分。
整个过程顺利到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闵于陶被夸了。
当温端颐神色无异地表达对她这段时间进步的认可时,她如同卡顿的机器,来不及做好表情管理。更令人吃惊的是尹纱,她表达了对温端颐看法的认同,毫无保留地夸赞了她。
颖珍私发给她一个大拇指。
她回了害羞的表情,紧接着私戳温端颐,丢过一个问号。
温端颐的文字和表情同出一辙的平稳:【你确实值得表扬。】
她觉得诚惶诚恐:【你不会在卖我人情吧?】
温端颐扯了下嘴角:【尹纱会卖你人情吗?】
确实不太会。
【夸的也不止你一人,不用受宠若惊。】
她抬头,温端颐冲她挑眉。
仔细一听,身边的尹纱确实开始夸起另外一位同事。
【你确实做的很好。当然,能不加太多班,适时提高一下效率就更好了。】
啧。资本家。
可能看到她的怪表情,温端颐扯起的嘴角更扩大一点。
尹纱刚好坐在他对面,不知道身旁的动静,只看到温端颐莫名其妙的淡笑,皱眉,“端颐,针对这一块你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这一幕多少有点好笑。
温端颐不愧是老手,反应得快,依旧挂着微笑,缓慢点头:“没有,你说的都很充分了。大家做的都很好,希望再接再厉,下个季度拿出更好的结果来。”
有这样的领导,果然还是很令人讨厌。
颖珍又发来消息:【你在和温端颐聊天?】
她承认。
颖珍的表情耐人寻味:【你这是要把他推出去的态度吗,我看不像啊。】
好似一下被点醒的梦中人,闵于陶敲击键盘的手瞬间停在半空中。
颖珍看着她的表情回:【你啊你。】
三个月的协定已经过去一半,温端颐也没做什么,但就和工作的时候一样,总是先一步,在不经意的拐弯处等着她。有时候想想他真是高招,在一个公司,又在同一个屋檐下,可不是日日夜夜都要与他相处。
时间久了,有些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在他润物无声的进攻下,她的动摇和挣扎好像不值一提,显得极其微弱,可以算作没有。
反复横跳的心理,就连起跳时需要下蹲的动作也一次比一次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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