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的,但我就怕他憋着气,我有点慌。”“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看最近师父脾气都挺好,别瞎cao没用的心。”何烯年心不在焉地看看许骋的背影,又看了看厨房里忙活的何坚,说:“希望吧。”事实证明,何烯年确实是多虑了,整顿饭吃得非常舒服,甚至都不用他和李瑜找话题。何坚和许骋从舞狮技巧说到国际局势,从南城说到旧金山,从十九世纪说到二十世纪,直到何烯年洗完碗出来,他们的话头就没断过。许骋是一个很棒的倾听者和输出者,他能适时地抛出话题和自己的想法,然后留下给别人说话的话口,尊重对方的立场和见解,也不会对此诸多意见和指点。何烯年还是 见一面吧,就现在何烯年笑笑说:“没关系的,我尽量抽时间见缝插针去找你。”许骋挑挑眉看他,“我也不一定有空见你。”何烯年继续厚着脸皮说:“挤一挤就有空了,时间就想海绵里的水,你看你今天不是挤出时间来了。”许骋失笑,“说不过你,我要走了。”何烯年点点头,看着许骋双眼,说最后一句话,“骋哥,谢谢你今天过来,我真的特别高兴。”许骋也认真道:“我知道,真走了,不然来不及了。”
何烯年朝他挥手道别,许骋上了车之后也摇下了车窗道别。回到狮馆,何坚在洗杯子,何烯年凑了过去,打算探探口风,问问何坚对许骋的看法。他磨磨蹭蹭地在旁边帮忙擦杯子,说:“没想到你们还挺多共同话题的。”何坚说:“还可以吧,算是个醒目仔。”何烯年:“什么叫算是,你要求也太高了。”说完就继续擦手里的杯子。擦了一会儿,何坚终于忍不住了,“你好歹也换个杯子擦,这杯子都快被你二次抛光了。”何烯年尴尬地换了个杯子继续擦。何坚瞥了他一眼,说:“有话就说,我看着你都憋。”何烯年就等他这句话,他顺坡下驴问何坚,“你觉得许骋人怎么样。”何坚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说:“你是想问我能不能接受他是吧。”何烯年点点头,“差不多是这意思,那你能接受吗?”“我没什么接不接受的,我说了,都看你,你喜欢的话我没什么意见。”何坚平静道。他说话的时候何烯年一直在观察何坚的表情,看起来没有在勉强说大话的感觉,他心里吊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那就是能接受的意思咯。”何烯年连忙说。他说完,何坚突然停下手里头的动作,问他:“这还是当年那个?”何烯年点点头说是。何坚哦了一声,过了会儿才闷闷地说:“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有没有变心。”何烯年回他,“爸,他变心了今天就不会来狮馆了。”“他真的等了你这么多年?”何坚问他。这句话听起来有种莫名的杀伤力,光是想想他就受不住了,简直是一个构建在他自己想像上的甜蜜陷阱。何烯年想了想才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在等我,但是我始终没有喜欢过别人,爸,我这辈子就认定这么一个了。”何坚终于洗完杯子了,他甩了甩手里的水珠,说:“那就和人家好好过,把当年的事都说清楚,告诉他,是我老古董,才耽误了你们这么些年。”“爸,你别这么说,当年的事我也有错,不全是你的原因。”“不管是谁的原因,都是我们错了,错了就认,认了之后才好翻篇,你们才能好好过日子。”何烯年搂了搂何坚的肩膀说:“我知道,早认错了,这不是在努力把人哄回来。”何坚还是不习惯掏心窝子和儿子说话,他侧了侧肩膀抖落了何烯年搭在他肩膀的手,说:“这么大个人了,反正你自己看着办。”说完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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