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烯年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一句话也没说,又坐了一会儿就一个人上楼了。他不想给出虚伪的承诺,他知道何坚从来都没有理解过他,他也不再企图让他明白,性取向这个东西不是他说改就改的。何烯年也不想大过年的扫何坚兴,就只能选择沉默。 五年李瑜拍的东西渐渐有了人气,狮馆接到很多外地狮队的邀约,说邀请他们去交流,商演的单也比前几年多了不少。每到寒暑假,何烯年和李瑜就会开着那一辆陈年面包车拉一车人出去,有时候是去外地的某个狮馆,有时候是去比赛,有时候只是途径一个城市,就在小公园里面舞一次狮。何烯年就这么忙碌着过了一年又一年,这些年何坚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狮馆变成他人生的全部。他把所有的时间、金钱和精力都放在丰年狮馆上。这年除夕夜的时候,何烯年和何坚吃完饭回家,何坚自己拄着拐也能走得挺好的,何烯年就在他身后跟着。走到半路,何坚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何烯年,何烯年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问:“怎么了,爸。”何坚病了之后矮了不少,以前能直视何烯年,现在只能佝偻着背抬头看他。何坚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你最近还失眠吗?”何烯年愣了愣,他失眠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以为何坚没有察觉的,所以也从来没有说出来,现在看来,何坚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发现了。“没,最近都睡挺好的。”何烯年说道,其实如果白天想多了晚上也容易睡不着,但是他听姜医生的,睡不着就不睡了,起来找点别的事儿做。有时候会整夜都睡不着,也有的时候做着做着就困了。但他也不想多说什么让何坚cao心了,比起五年前他刚失眠那会儿可好多了。何坚听完点点头,转身继续走着,何烯年也插着兜慢慢跟在他身后。走了一会儿,何坚又冷不丁地说:“你怪我么?”何烯年连忙说:“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怪你,别胡思乱想了。”这是实话,他从来没有怪过何坚,他和许骋分手也不完全因为何坚,更多的原因在他自己。而且如果不是自己太激进太着急,何坚也不会中风。何坚没有继续说话了,只是沉默着跟在何烯年身后走回家。第二天是大年初一,何坚一大早就被江涛还有关笙、江南洲他们一起带着去海南岛旅游了。
自从何坚病了之后,德胜狮馆的老一辈年轻一辈都来探望过他,江涛也就是江南洲他爸来得特别勤,隔三差五就把人拉出去遛弯旅游,起初何坚因为自己拄着拐杖不方便也好面子死活不去,后来关笙出马,一张嘴就哄得老头乐呵呵的,渐渐的何坚也乐意常常跟着他们一起出去玩了。李瑜和何烯年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天井给小辈们包红包,顺便商量下一个假期带他们去哪里,何烯年有点心不在焉,想何坚昨晚为什么突然跟他说这些,他一晚上都心神不宁,去了何坚房间看了他几次,生怕自己一个错眼何坚又发病了。还好直到今天早上起床,何坚都没什么事,离开狮馆的时候精神还挺足,何烯年还是把江涛拉倒一边,拜托江叔把时刻留意好何坚的状态,有什么就第一时间通知他。江涛笑眯眯地让他放心,还神秘兮兮地对他说,“阿年,你就放心交给我吧,保证给你带回来一个脱胎换骨的爹。”何烯年哭笑不得,有点不是很懂江涛在说什么,最后还是叮嘱了几句。关笙也拍拍他肩膀,让他放心。其实倒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关笙和江南洲都跟着,何坚也定时复诊吃药,上次去复诊医生也说他状态挺好的。是何烯年有点太过敏感了。何坚离开后,何烯年和李瑜在狮馆等陈昊朗他们出狮回来,顺便包几个红包。何烯年还是有点心不在焉,问了一嘴李瑜,“你有没有觉得我爸最近有点奇怪。”李瑜想了想,摇摇头说:“没啊,这不精神挺好,一大早就给我包了封大利是。”何烯年无话可说,继续沉默着包红包。他包了没几个,狮馆正门就响起了敲门声,附近街坊邻居都熟了,不会敲门,看见门开了都会直接进来,狮馆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何烯年转头望过去,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是赵嘉沛,许骋的师弟,赵嘉沛身后还跟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笑眯眯地打量着狮馆,最后视线落到了狮馆唯二两个活人身上。何烯年虽然有点疑问,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打了个招呼,“您好,请问找哪位。”赵嘉沛说:“好久不见了,何烯年,我们找你。”说完就引着老先生进了门,何烯年有点懵,他和赵嘉沛只有几面之缘,到底是什么风把人吹到这里了。虽然想不明白,但他还是把人领了进屋,泡好茶给两位客人。赵嘉沛道了谢之后就表明了来意。被他带来的老先生是易氏聘请回来的教授,研究了南狮文化很多年了,是赵嘉沛的爷爷。赵嘉沛说易氏想要做一部南狮+粤剧主题的舞台剧,现在正在筹备阶段,老教授就是易氏请回来的学术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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