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一夜之间从筑基到金丹嘛?”薛远峤呼吸顿住一瞬。 修真文中纯阴之体的小师弟17青崖峰上真是无聊的叫人心里发痒, 褚师筠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出现云渺也不爱往对方跟前凑。仿佛猫儿见了老虎似的,能有多远就跑多远。然而如此一来,偌大的青崖峰就真真好像只剩下云渺在独住。青山连绵, 猿啼鸟语反倒更显得孤寂, 更别提有些时日在北山练剑, 朔风吹雪纷纷洒洒落在小竹剑上,仿佛有千斤重。盼着结丹下山就好像流浪猫盼小鱼干,于是云渺一听双修不会死人还能让修炼事半功倍, 一下子脑袋就晕晕乎乎起来。心底仿佛冒出两只小猫在打架。优雅的波斯猫瞪着大蓝眼睛,舔舔自己的白毛, 喵喵道:“云渺, 你怎么能为了修为做这种事情?”“难道你要骗薛师兄, 说你愿意做他的小道侣, 最后吃饱喝足就拍拍pi股走人吗?羞不羞……”话还没讲完,眼睛绿莹莹的小黑猫就一把扑过去,张牙舞爪道:“有什么好羞的!薛远峤什么时候说只有道侣能干那档子事儿?”“他情愿还好,不情愿我们就骗他。炮灰难道还要讲什么礼义廉耻,云渺, 你还想不想攒够积分回家了?”他当然想回家。就是不知道对方肯不肯答应,毕竟和自己这个刚刚筑基的小趴菜双修, 应该要吃大亏的。……“我、我就是随便问一问……”耳朵尖儿变得粉扑扑, 云渺有些欲盖弥彰地抱起茶碗,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才放下。唇瓣覆上层淡淡水色,他将两根细白漂亮的手指并在一起碰碰, 小表情不尴不尬道:“我们又不是道侣,怎么能做那种事情呢?”看着小师弟蔫头耷脑的羞赧样儿, 薛远峤笼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缓缓道:“并非道侣才能双修,有些门派就是以双修合欢立宗,他们师兄弟之间也有不少……”“无非是因为双修往往需要开放识海,若另一方心怀歹意,轻而易举便可重伤对方毁人修为。道侣,不过是更为信任彼此罢了。”“原来是这样……”雪白脸蛋儿上带点红晕,叫人很想上手捏一把,云渺的小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好像双修在修真界很普遍呢。也许……也许大家将来都要飞升,肉体凡胎算不得什么吧。“薛师兄,你口渴嘛?”猜测薛远峤方才讲那么多话肯定口干舌燥,云渺捧着自己的小茶碗看看,见里边茶水还剩下个底儿,便揣着些不可告人的心思开始献殷勤。
桌案同书柜间的位置本就狭窄,两人又同坐在一张软垫上。云渺猛得起身膝盖便有些跪不稳,摇摇晃晃就要往前摔过去,好在他及时将小腿换个方向位置跪着才稳当。薛远峤却是立时呼吸一滞,他来不及将冒冒失失的小师弟从怀里抱出来,只顾握住对方那截纤细手腕,茶碗便已经凑到自己唇边。喝剩下的一点点茶水,混着几片泡到完完全全舒展开的叶子,一股脑儿进了薛远峤嘴里。颇有些强买强卖之意。他就着自家小师弟还未弥散的唇印,将茶叶嚼着一起咽下去,口腔中清甜泛着苦意。“薛师兄,你每日修炼是不是也好累?”整个人都窝在了对方怀里坐着,云渺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自己衣袖上的绣纹,像极了绞尽脑汁作弊的坏学生,细声细气道:“我和你双修,好不好?”……褚师筠一味夸大被魔修抓去采补的惨状,倒也不全是吓唬小弟子勤加修炼。而是纯阴之体本身就有些特殊。元婴之前,与之双修之人不仅得不到半分好处,自身修为还要被对方如探囊取物般采补。哪个人肯将自己辛辛苦苦炼化的灵力白送出去,就为了让对方结婴呢?自然是一到手便当作炉鼎去用。薛远峤心知肚明,但话到唇边却怎么也吐不出半个字。他幼时便被送到问剑宗学道,然而哪怕天潢贵胄在修士大能眼中也不过犹如尘埃。身为师父的褚师筠更是醉心修炼,不过偶尔想起自己还收了个徒弟,现身指点一二。然而即便如此,薛远峤依旧鸡鸣而起不敢有半分懈怠。因为身为问剑宗首徒,他不能丢剑尊的脸面;而身为凤子龙孙,更不能败坏皇室名声。如此修持自身,处处力求尽善尽美白玉无瑕,换来的也只是师弟妹们的敬畏有余,亲近不足。然而那时他还可以自我宽慰,将希望寄托于结丹之时能够回宫探望父皇母妃。只是一位被看作没有继承大统资格的皇子,如此贸贸然跑回去,倒叫任何人都疑心警惕了。同血脉相容之人的联系被一道仙途斩断,之后就一直如无根浮萍般心无牵绊,叫他如何能不贪恋云渺全心全意的依赖。小师弟信任他,信任到愿意开放识海同他双修吗?薛远峤鬼使神差点了头,就看见云渺原先一眨不眨的桃花眼倏地亮了起来。“渺渺,你知道如何双修吗?”“知、知道一点点……”虽说只是想从旁人那里“借”一点修为用用,但真要和人双修,云渺还是有些难以为情,干脆将脸埋在自家师兄颈肩闷声闷气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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