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绵绵的声音传到另一边,还带着哼哼唧唧的破碎低吟。顾屿一愣住,立刻有了反应。然而他随后听到个沙哑的陌生男音。“我先去盥洗室漱口,然后再给渺渺你洗衣服……这次不会弄破了。”“抱、抱我一起去,”云渺把脸埋在手心后,浑身雪白皮肉泛起潮红委委屈屈道:“要洗澡。”表情没有任何起伏,顾屿一径直将面前价值几百万的花瓶扫到地上,起身就往外走。瓷片碎裂声将云渺吓得蜷缩成一团,被谢景抱在怀里哄了一会,这才将心神分到身旁通讯器上。是顾哥呀。唔,不就是没有及时和他视频嘛,至于发那么大火。还好自己已经找到新老大了。 四处抱大腿的alpha15水珠顺着眉眼从高挺鼻梁向下滴落, 谢景俯身吐出薄荷漱口水,冲散了舌尖那股混杂着水蜜桃和淡淡奶香的味道。后颈还在发烫,明明只是被人用来磨了磨牙连小伤都算不得,却让他感到痛痒难忍。谢景不是纵欲的人。因为oga身份他比旁人更加憎恶被情欲裹挟, 甚至自己解决的时候都很少, 称得上克制。然而在遇到云渺后, 却一次又一次打破原则。居然第二次见面,就把人按在地上亲。明明那天之前他刚打过一针抑制剂,黑市上泛滥成灾的东西, 不仅能够掩盖oga信息素还会削弱欲望,为什么……看着云渺当时傻乎乎不可置信的表情, 谢景觉得极其挫败甚至唾弃自己的低劣, 尽管他面上仍云淡风轻。以至于次日心甘情愿跪在对方脚边当匹小马, 试图做一点儿补偿。然而医务室汹涌到令人窒息的alpha信息素, 让他心底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彻底崩塌开始摇尾乞怜。十四岁分化后的每一个发情期,谢景都带着强势的克制和对除自己以外所有alpha及oga的鄙夷。然而接二连三在情欲面前的溃败,却叫他不得不正视这个荒谬又合理的事实。也许是他和云渺的信息素匹配率有100呢?说不准他们天生一对。……“你怎么还不过来!”
长睫震颤从心脏狂跳中回过神,谢景喉结微动转身望向蜷缩在浴缸里的人。头一回吸饱oga信息素的云渺晕晕乎乎,整个人仿佛被扔进酒缸里的小猫, 白软脸蛋浸出胭脂般的绯色酡红。羞意抛之脑后胆子也大起来,看着镜子前磨磨蹭蹭还不来伺候自己的人, 气到胳膊砸在水面, 将上头孤零零的小黄鸭震出浴缸掉在地面。谢景弯腰将小黄鸭捡起来,开始全心全意对付眼前的缠人鬼。带着薄茧的指腹在漂亮脊背上滑动,温热水流舒适而安全。alpha同oga间天生的吸引力, 让云渺使劲蹭着靠过来的青年,还一边舔糖果似的咬对方后颈腺体。毫不留情下口只顾自己磨牙齿, 甚至挑挑捡捡颇为不满道:“你的信息素一点儿都不好闻,改天换成和我一样的水果味知不知道?……唔,还是椰椰芒芒味吧,五分糖去冰。”云渺更爱自己香甜爆汁的水蜜桃香气,有时候甚至会对着胳膊分泌口水。然而当两个人黏黏糊糊靠在一起时,他仿佛置身于雾气浓郁的松林,松针上冷意扑簌,木香清苦。在abo时代,言谈间说自己喜欢或讨厌某个人的信息素,无异于求爱或拒绝。然而云渺此刻脑袋不太清楚,什么话都往外秃噜,把信息素当成可以每天换个遍的香水胡言乱语。小尖牙快把谢景后颈咬烂了,然而嘴就是停不下来叭叭:“你如果是乌龙茶,我们就很配。”这番话同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渣a没有任何区别——你挺好的,但我们的信息素不合适。谢景原本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此刻被揪掉颗扣子,露出修长脖颈和喉结。他的眸色在怀中人话毕后陡然冷下来,心脏仿佛被细细密密的针扎了个遍。然而对方下一句话又让他急转直下的情绪迅速回升,喜怒哀乐被轻易拿捏。云渺被小心翼翼放在床上,歪头在月光下露出个漂亮笑颜,“不过,在夏天和你抱抱很舒服。”“……”谢景很高兴,没有计较冬天对方还会不会喜欢自己,半蹲在床边揉了揉小校霸手感很好的脑袋。然而温情尚未持续多久,粉白指尖就怼上坚硬胸膛将人推开,云渺翻脸不认人:“你凑过来干什么呀,小床睡不下两个人的……地板都是你的。”————————顾屿一站在寝室门前,金色碎发略长半遮住他淡绿色的瞳孔,但还是透出几分盛气逼人的乖张。指尖搭在密码锁前,犹豫两秒最后强忍着焦躁敲了敲门。他其实不久前才结束一场商业宴会,身上还穿着笔挺西装肩宽腿长。觥筹交错、虚与委蛇,以至于赶来的路上夜风都吹不散酒气。顾屿一其实并不想以这种形象出现在云渺面前,毕竟他一直以来扮演的都是温柔学长的角色。然而……不过几天不见,对方晚上究竟和谁待在寝室,又在做什么才会有先前那种对话?就是再好性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也坐不住,更何况以顾屿一对待家中私生子兄弟的态度,他算不上什么善男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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