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他怎么找来了。”“因为七皇子,所以你不收这把匕首,对吗?”秦逸不知何时鬼魅般站在身后,将小郡王吓了一跳,然而他的肩膀被人禁锢住动弹不得,只能硬生生对上那双墨云翻滚风雨欲来的星眸。“你和七皇子,是什么关系?”“秦逸,你放开我。”小郡王挣扎一下没脱开,突然瞪大眼睛惊讶道:“你、你不傻了吗?”“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秦逸摩挲着云渺有些冰凉的脸颊,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病态痴狂,甚至还有对方看不懂的痛苦与忧伤。“渺渺,为什么段霖都可以亲你,我却连装傻充愣都不能让你……”你知不知道在山洞醒来的那刻我有多高兴?不是高兴自己没有死,而是高兴还有机会同你在一起。可当我痛得意识不清,动弹不得之时,你却被七皇子抱在怀里……或许你也是被人骗了,也同我一样神识不清。可如今清醒着,为什么还要用我给你的东西,来一刀刀剜我的心呢?秦逸突然放开惊疑不定连叫人都忘记的小郡王,神色是只有云渺陌生的邪异狠厉。他单手抚上隐在衣袍中的梅花袖箭,抬臂便对准长街对面的某人。段霖突然心有所感,然而下一秒——指腹轻轻扣动袖箭上的钢片。 狸猫短箭自袖忽发, 划破寒风。血水混着碎玉飞溅一地,青白玉碗不知何时从段璋手中滑落。二人合血,若融为一体,则互存父子兄弟之亲。可是, 做了十八年小郡王的那个人, 却同名义上是亲生父亲的血并不相融……云渺究竟知不知道这些事情, 父皇有告诉他吗?倘若知道,又是从何时开始的?难道每次摆出那副无辜可怜的面容,口中一刻不停唤他太子哥哥的时候, 其实心中愤懑毒怨,时刻盼望着取而代之吗?……幕僚匆匆赶来通报时, 一眼瞧见往日温文持重的恪王, 正毫不顾忌礼法规矩瘫坐在一地狼藉中, 锦衣玉带上满是水污血渍。“何事?”素日清润温和的嗓音此刻有些嘶哑, 当幕僚对上那双平静却闪烁着疯狂的狭长凤眼时,不禁被其中阴戾的死寂所震慑。“王爷,七殿下当街遇刺,心口正下方中了一箭!”
“还有……”幕僚停顿片刻,神色惶恐道:“安乐郡王身边一个叫齐忱的侍卫, 被封为镇抚使南下平叛!”段霖遇刺,然后一个奴才被派去镇压叛乱。这一切真的很难让人去相信, 永靖帝不是在为另一个人铺路。段璋骨节分明的手指猛然攥起, 手背上霎时间青筋凸显,鲜红血液断线珠子般顺着手心一滴滴掉落在地上。可他却感受不到疼一般,甚至希望再痛一些, 如此才能够盖过心如刀绞。“段霖如何,抓到罪魁祸首了吗。”“七殿下已经送入宫由太医诊治, 箭矢未曾正中心房,但想来也有一番凶险。”幕僚不敢抬头与主子对视,迟疑道,“那刺客用袖箭行刺,且特地选在人流密集之处,一时不好捉拿,不过……安乐郡王当时就在附近。”“云渺……安乐郡王在附近作什么?”“据说事发之时安乐郡王同右丞公子秦逸在酒楼,且屏退身边隶属七殿下的侍卫。七殿下好似就是去寻人之时,才遇刺的。宫内如今,想必已经乱作一团。”“乱作一团么?此时此刻,其中浑水摸鱼的魑魅魍魉很多吧。”段璋闭了闭眼,喉结微微滑动,吩咐道:“进宫。”“王爷,您、您忘了皇上所说无召不得……”“等到了宫门口,自然能进去。”段璋唇角闪过一丝冷意。父皇那么一位贤名在外的仁君,怎么会不准兄长挂念至亲弟弟的安危呢?说不准,就连他自己此刻也要放下朝政,去表演一番父慈子孝吧。……恰如段璋所料,永靖帝得到恪王府递上来的进宫折子后,稍作迟疑便答允了。时隔两年,再行走于这四方天地时,他不再是前呼后拥的东宫太子,只是被皇帝厌弃到不愿见面的臣子恪王。“儿臣来迟,请父皇责罚。”段璋嗅到寝殿里头传来淡淡血腥味。“起来吧,太医正在里头给老七取箭,就别进去添乱了。”永靖帝淡淡看了眼这个大儿子,垂眸接着批阅手中奏折。“……是。”段璋衣袖间大片竹叶暗纹仿佛剑刃般,然而面上却低眉顺眼恭谨谦和,此刻温润如画的眉眼微皱,低声询问道:“那儿臣去瞧瞧云渺。听说行刺之时他也在场,想必吓坏了。”永靖帝手中毛笔悬停半空,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半晌才道:“去吧。告诉阿菟别将此事压在心上,朕得空就过去安抚他。”“是,父皇。”段璋恭恭敬敬转身退去,礼节挑不出一丝错处,然而心头已是冰凉而决绝。……宣鹤殿。云渺坐在窗前,双手托腮失神的望着远方宫墙,焦虑紧张之下牙齿都快将唇瓣咬破。秦逸他好像没有傻,可却敢当街行刺段霖,怎么会这样?还有就是,秦逸为什么要说段霖亲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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