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你再这样耍赖,我过几天就不来看你了。”小郡王忍下羞耻心,胡乱说道:“不仅不看你,我还要做别人的娘子!你不听话了吗?”“我听!我听话……那你一定要来。”秦逸依依不舍放开小郡王的手。……马车缓缓从右丞府离开,却并未赶向皇宫方向,而是就近转道回了长公主府。“既然都出来了,不如顺道回去拿点东西。”小郡王诡辩道:“娘只是不许我探望齐忱,没说不许回府做其他事。”“小郡王要取什么?尽管告诉奴才,何须亲自劳动。”“是过几日要送给娘的生辰礼物,必须亲自去拿。”云渺踩在软凳上就要下马车,然而刚刚探出一个头,街角便突然冲出个黑影来。“大胆!何人敢冲撞安乐郡王?”侍卫不过一刀横过去,对方尚未靠近五步之内便被拿下。“不不不!草民不敢呐!”那人迅速跪下,在地上邦邦磕起头来,眼泛精光还不忘偷瞄云渺,瞅准时机喊道:“小郡王,草民齐家盛啊!您总不能忘记长公主身边的青栀姑姑吧?!” 狸猫云渺自然不会忘记“狸猫换太子”的始作俑者青栀,然而面前这个自称齐家盛的人,不就是青栀远方表哥的名字吗?也就是原主的……亲生父亲?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男人身穿短袄蓬头垢面,年纪看上去已有四十,眼神飘忽满是市侩算计与猥琐。不过细细端详那张脸,倒能瞧出这人年轻时也算英俊不凡。齐家盛见穿金戴银的小郡王对自己所言无动于衷,反而神思不属好似在看蝼蚁般。心下发狠,眼中不禁透出几分凶光,语气暗含威胁道:“小郡王您贵人多忘事,草民是青栀的远方表哥,还有儿子叫齐忱在府里做事呢。只可惜那是个不孝子,现在连老父亲都不知道赡养,活该降生在公主府却只是个奴才命!我看他根本不像我的亲生儿子!”原来这些年齐家盛在老家吃喝嫖赌,一直是青栀暗中供养,只为他守住当年换子的秘密。那件事情他本人也参与其中,毕竟富贵险中求嘛,为避免杀身之祸也一直躲在老家守口如瓶。然而自从青栀死后,齐家盛断了生活来源,最近又跑出去跟人赌博欠下一pi股债,实在没法子才动了狠心来勒索亲生儿子。好歹老子也给了你半条命,你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安乐郡王,手指缝溜出点儿东西也够我潇洒快活后半生了。“小郡王,您可怜可怜草民饥寒交迫,施舍两个吧!”长生皱眉,望向身旁被刁民吓傻了一般的云渺,“小郡王,这等泼皮无赖直接押送官府便是。”“不,不行!”云渺急忙出声制止。系统说这个人就是身世暴露的导火索,要是把对方当疯子抓起来,就没人来揭露自己是假的小郡王了。“长生,给他拿些钱。嗯……齐忱还受着伤,多给些吧。”
齐家盛面露喜色,不禁感叹当年那件事真没办错。到底是他亲儿子孝顺啊,瞧瞧这些年被那些贵人们宠的,养得活像神仙童子下凡。先前他都差点儿没敢认,真是歹竹出好笋、鸡窝育凤凰呐。长生冷着脸,将钱袋子扔到齐家盛怀里。一时不知究竟是小郡王太过心善,还是因这泼皮是齐忱的父亲才如此。齐家盛瞅了眼钱袋中的金珠子,识相的没多纠缠,冲着马车千恩万谢后离开了。云渺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进入“人人喊打”的阶段,到时候皇舅舅和段霖都会和自己这个冒牌货算账吧。虽说早就料到这一天,但云渺一时间仍是心思纷乱,也忘记回公主府的原本目的,浑浑噩噩让人驾马车回宫。…………“阿菟?”荣安长公主唤了云渺好几声,然而对方却一直盯着药碗失神。“是嫌弃这药太苦?”长公主忧心道:“良药苦口,乖乖趁热喝了。喝完娘命御膳房将制好的糖葫芦拿来,你不是想吃?”“嗯……多谢娘亲。”云渺回神,胡乱冲长公主点点头,有些慌乱地夺过长生手中药碗,皱着小脸咕嘟咕嘟几口就将碗底喝个干净。长生赶忙朝云渺手中送了杯温水。这幅掩盖不住的失魂落魄模样,强说无事发生是谁也不肯相信的。荣安长公主敛眸沉默,半晌才扬起一抹温柔笑意,问道:“听说阿菟今日出宫去了,怎得在公主府前停下那么久却没进去?”“噢,这个呀……”小郡王低头喝水,企图冲淡嘴巴里的苦涩。闻言浑身一激灵,只有一双眼睛抬起来看人,羽睫抖动仿佛蝴蝶振翅,支支吾吾道:“因为,因为我想回府取些惯用的笔墨颜料,结果突然想起,这些东西早被我带到宫里了。”“原来如此……娘还当是阿菟想去探望齐忱,却碍着怕被娘责问,所以才犹犹豫豫跑回来的。”荣安长公主话里话外多有试探,尤其是发现云渺面上表情明显一变,更加确定这是戳破了对方的小心思。实际上,云渺内心却实打实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娘这么快就察觉出不对,怀疑自己不是她的亲儿子了呢。思及此处,云渺不禁一阵心痛,他不敢想象真相大白那天娘该多受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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