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云渺想起昨天对方说要带他打猎,满不在乎道:“如果是小狐狸的话,我已经有了。”什么?原来小郡王还是想要赤狐吗?他怎么那么笨,猎什么笨得要死的臭狗熊,去抓只狐狸不好么!“……不是狐狸。”秦逸伸手在怀里摸索一阵,最后掏出一把匕首缓缓递过去,刀鞘上犹带着残余体温。身后跟着的一众侍卫见状,忙上手拦住,却被云渺嫌弃一惊一乍赶开了。从小见惯了御赐之物的小郡王,其实并没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往往想要的,他还没开口就有人捧上来,而开口都要不到的,就是旁人不敢给他的。比如刀枪剑戟,旁人家的男儿玩腻的东西。云渺接过匕首,将其对着阳光细细观赏,像个得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这匕首是陪嫁,因此做工很是小巧精致。和田玉作柄,雕刻成玉兰花形上有如意云纹。鞘为木质,外包金,錾五色宝石并云鹤暗花纹。日光下流光溢彩,极具佩戴赏玩之妙。然而拔开刀鞘,钢制刃峰寒光猎猎锐利无比,堪称剑气夺人。无论是否善用兵器,都可看出这是一把劚玉如泥的传世短匕。危险却极具美丽。云渺喜欢得紧。在一众死物中,这把匕首真是送得最合他心意。小郡王这回长久地望向秦逸,桃花含情的眼睛在笑,艳若含丹的唇也在笑,笑意将那冰封湖水也尽数消融了。秦逸就要心甘情愿溺死在这片湖里。一个人怎么能笑得那样漂亮,那样合他心意。要是肯再亲一亲他,该有多好?秦逸简直不敢再想下去。“我给你把这匕首佩上吧。”“好!”云渺毫不犹豫脆生生地答应,但还是担心伤了自己会连累护卫的人,问道:“戴在哪里比较好呢?我只图个好玩儿,要是划伤就没意思了。”“别在腰上,既漂亮又能防身。”秦逸长腿一迈跨下了马,上前道:“我来弄,保准不伤到小郡王一根汗毛。”秦逸一双大手探进披风,恰到无误地揽住那截细腰。云渺怕痒,轻轻躲了躲却还是在对方手中。终于实实在在触碰到心上人,可秦逸满脑袋绮念却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念头。冬日里穿得厚,怎么腰还这么细?简直一掐就折,他的渺渺好可怜。越是这么想,秦逸手上的动作就越轻,轻到仿佛在故意挠小郡王痒痒。结果就是匕首别了半天还没好,还让云渺痒得泪花四泛。
“你是不是揣着什么坏心思?”云渺突然想起秦逸是主角的好兄弟,干什么突然给自己送礼。“我没坏心!”秦逸总算给对方戴好了匕首,忙把手从披风里抽出来,火急火燎地解释道。“……那你怎么突然送我礼物。”小郡王耳尖悄悄红了,显然知道在旁人眼里自己这话没头没尾,和狗咬吕洞宾没什么两样,又找补了一句,“是不是想找我办事来着?我除了钱可什么都没有!”“我、我不要钱。”“那你要什么?说出来,我可不想欠人情。”“我要,我想要……”秦逸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就要说出最关键的那个字时,异变突生。“小心!”林中,暗处飞来十几只箭。有两箭的目标直指云渺。秦逸飞身跳上云渺的马,徒手拦截住一只箭,手心缓缓流下鲜血。另一只手因要勒紧缰绳并护住云渺,只能生硬闪避让箭矢射在身下马匹上。乌云素日养在公主府中,既非战马更未曾受过特殊训练。一朝受惊,猛然撒腿向前方胡乱奔袭。 狸猫“那个穿杏色衣裳的是谁?”段成之几十米开外就瞧见了骑在马上的云渺。那一行虽说十来个人,可一眼扫过去对方就是莫名打眼。他有种熟悉感,恍惚觉得在哪处见过对方。“这,奴才失职,只认得旁边那人是右丞府上的公子。”侍卫眯眼望了半天,眼神流露出几分y邪,低声道:“京中世家公子和宗室中并不曾见过此人,皇子中也无这般年岁样貌的。想来……应是那右丞公子带在身边的小玩意儿。”自从谋反一事败落,肃王府留在京中的眼线也被打的七七八八。皇宫尚且难入,更遑论常年闭门养病的安乐郡王,因此这一行侍卫俱是未认出云渺真实身份。如今见云渺相貌生得昳丽风流,身上更未佩弓带箭想来是不通武艺。静静观望一会,发现那右丞公子秦逸对其又是赠礼讨好,又是下马在对方身上流连调情,更坚定了内心判断。就算对方不是男宠,这幅好样貌他们若见过定然不会忘却,既然毫无印象想来是无足轻重的人。段成之却毫不留情打断下属们的推测,眼神紧盯云渺冷冷道:“那是荣安长公主的儿子。”安乐郡王,沈云渺。他还记得十一岁代替父王入宫为太后贺寿,在寿康宫见对方一会儿被太后抱在怀里,一会儿又到了永靖帝肩上。那时他还以为对方是哪位皇子,恭恭敬敬见礼……不是说沈云渺常年抱病从未参与过围猎吗?怎得今年破天荒来了,瞧他们行进的方向,和段霖走的那条道竟是重合了。
18PO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