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阮氏父子心倒是沉了沉,虽心头有疑虑,目下却无旁人可用,阮义舟拱手“有劳亦先生了。”亦生端着笑,无视他们的迟疑,面容依旧谦和“客气。”顿了下直接道“不知病人在哪?”“这边请,先生跟我来。”阮义舟说着就把人往房内引去。寝屋内,面色苍白的姑娘正闭目昏去躺在床榻上,却似睡的极不安稳,鸦雀似的长睫总时不时颤着,眉头也微微皱起,看着就难受得很。亦生见她状态,眉目机不可微皱了一下,掀起衣袍坐在了床榻旁的矮凳上,望闻问切细细把脉片刻,缓缓松了口气。阮氏父子杵在一旁焦急万分,欲言又止又不敢打扰。门外传来“咚咚”敲门声,李管事闻声出门,片刻后又推门而入,走到阮义舟身侧,看了眼亦生小声道:“侯爷,宫里传令,让您即刻入宫。”阮义舟皱眉,看了眼床榻上的无半分苏醒意思的阮瑶清,有些难动身。阮言文了然,拍了拍他肩道“圣人旨意,阿爹莫要耽搁了,阿茗这处有我。”既如此,阮义舟便无可耽搁,有些疲累的捏了捏鼻梁点头道:“好,若是有事,即刻让人入宫寻我。”又交代了两句,便出了菡萏院的房门。小室内,檀香微微,寂静无声,阮文言半靠在床柱上,双手抱胸的看着亦生。片刻后便见终于停了诊,甩了甩袖子起身。阮文言忙站直身子问他:“先生,小妹身子如何?”他摇了摇头,看了眼昏迷的阮瑶清直叹气:“她身子本就弱,寒气入肺腑伤寒多日,本该静养才是,你们偏要她舟车劳顿,疲累愈加,风餐露宿,寒上加寒,难办,难办哦。”闻言阮文言也急了:“那当如何?烦请先生想想办法。”他将脉诊包收进了箱子里,从里头取出取出一暗色小包,边打开边道:“办法自是有的,不过要吃些苦头了。”包裹里是一根根细针,他随手拿起一根,尖头在室内闪了一下,看的一旁的阮文言眉头直皱,心下一跳。“这是推针?”亦生点了点头,他转身看向守在一旁的菱星:“来,把你家姑娘扶起来。”阮文言先她一步道:“我来吧”说着便走到阮瑶清身侧,将她小心的扶了起来。亦生没什么所谓,只要有人扶,是谁都可,倒是意外阮文言对她的重视。“掀开她的衣领,露出脖颈即可。”亦生道阮文言依言照做,他倒也没讳疾忌医觉得有什么。只见亦生边施针边喃喃,语气甚是老道,倒是雨与他一副少年模样违和得很:“这病啊,最忌讳就是拖,一拖再拖,寒气郁结散不出去,便要往五脏肺腑里钻………”屋内静悄悄的,只余他一人自顾自语。话落尽,也收了针。“约莫三刻,她便能醒。”他起身收拾好医箱,准备起身,菱星眼疾手快接了过来:“有劳先生,我来,我来吧。”“这便好了?”阮文言替阮瑶清掖好被子,起身忙问他。亦生好笑的白了他一眼:“当然不可能。”他边起身边道:“要想好得快,针推,药浴,苦药,缺一不可,她这快月余寒气,不这次排尽,是要留根的,女子留寒气,更是坏事。”阮文言闻言深吸一口气,捏了捏手上的佛珠子,不知为何,他似与这亦生不大对付,实不耐他这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却又无可奈何,恭恭敬敬将亦生请出了菡萏院。临出菡萏院,亦生略有深意的看了眼屋内,摇了摇头:“苦主耶,来了便是差点断了命。”——————阮义舟前脚刚递了牌子进宫,利一后脚便也迈入了东宫。整个东宫此刻灯火晦明,他进了徐元白寝殿,就见男人此刻正悠哉地躺在摇榻上,眼瞧着心情尚佳,精气神正好,面若冠玉眉目炯炯,哪里有半分“病危”难治的模样。他懒懒瞥了眼一利问道:“有消息了?”利一点头:“成侯一行人今日申时入的城,此刻成侯受了圣人的令,方才与奴差不多时进了宫。”回来了,那便成了。他捏了捏手上的扳指,舔着齿间问道:“她可好?”诚然,利一闻言便知这个她说的是谁,这些时日,利一便是那咕咕的信鸽,来往间都是“她”的消息,这个她便是阮家的嫡女。好?大约是不大好的,您好端端装病,成侯府为早日进城,生生加快了脚程,让那本就重病的姑娘更是重了几分,他沉默片刻,只道:“不大好,不过,亦生先生去瞧了,太子殿下可放心。”竟是亦生,徐元白颇有些意外:“他竟下山了?”他与亦生有些交情,自他头疼晕症犯起,父皇便请了莫须诊治,他时常上山,一来二往便与山上的和尚们熟识,其中最不对付的就是那亦秃驴,明明年岁相当,却总是老神在在,一副万事皆在他掌握之间的样子,让看不透发生何事的徐元白厌极了,他也知道他有些能耐,只是每当问他望他能指点迷津,他倒是闭口不谈了,只眼含幸灾乐祸的笑意,让徐元白越发厌恶。“是,说来也巧,是他下山遇候府贴告示招医,自己掀了告示入了府的。”这话一说倒是让徐元白更是生疑,秃驴那不问世事的坏坯,怎可能起了慈悲心救治他人,他可不信那什么巧合之事。他喃喃:“莫须竟也愿放他下山?”利一无言,只跪着。他皱眉细想许久,也想不透缘由,总觉得他这当口下山实是透着些诡异,也罢,他既能医治她,想必便可好的快些,他的本事,徐元白多少还是知道的:“且盯着些吧”
她既已回京,那初初相遇之事便可从长计议,其实对她,徐元白心下多少复杂,他目下只有零星片段,皆是她一颦一笑,还有风雪中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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