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山里有个男人就把他老婆打死了,到了法庭上,人家也就判了个过失杀人。在监狱里待了几年,人家就减刑回来了。现在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所以胡三觉得杀老婆并不是多要命的事情。之前之所以没动手,是姚雨然到底是个女人,还是他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女人。能生孩子,能下地干活,可以收拾家里,照顾好他。但现在姚雨然反抗了,这对胡三来说,是无比丢脸且伤自尊的一件事情。胡三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此刻他身上酸软的劲儿也散了很多。他阴沉沉地盯着姚雨然,顶着姚雨然的棍棒站起来,伸手就要掐姚雨然的脖子,手刚刚碰到姚雨然脖子,林夕就捡了个凳子朝胡三扔了过去。胡三疼得往边上一倒。一直到现在,胡三才发现家里多了林夕这么一个人。他想开口问林夕是谁。但姚雨然没有给他询问的机会。姚雨然知道胡三对她起杀心了,她也知道胡三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情。以前胡三就总拿这种话来吓唬姚雨然,并且很多次,他都在姚雨然面前赞扬了那个打死老婆却没有被判死刑的男人。姚雨然看着又倒回沙发的胡三,高高地举起棍子,朝胡三的下三路砸去。那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往常就是被碰到一下都会疼得不行的。姚雨然用尽全力的这一棍子下去,胡三什么战斗力都没有了。他弯着腰,捂着那个部位疼得跪在了地上。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他只觉得眼前的金星一片一片地冒,额头的冷汗一颗一颗地往下掉。一股热意湿了裤子,胡三举起手,上面的鲜红色,让他脸色大变。他现在顾不得姚雨然了,他从兜里摸出自己前两天去镇上买回来的智能手机。给120拨号,他要去救他的命根子。作为一个男人,他可以受伤在任何地方,唯独命根子不行。姚雨然也见到胡三的举动了,她冷冷一笑,回了房间,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塑料袋来。这个塑料袋里装了她跟两个女儿的全部证件,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六百多块钱和今天林夕送来的一万块。她连衣服都没有收拾一件,只是拿了大女儿胡明芳的书包。出来后,她拉着胡明芳的手,让林夕抱起胡明月,三人一起走出家门。胡明鹏追出来,嘴里叫着妈妈,姚雨然脚步停顿了一下,但一直没有回头。她从小就知道她们这一块的男人是什么样的品行,正因为知道,所以她对自己的儿子,潜意识里就是防备的、厌恶的。所以放弃掉这个儿子,对于姚雨然来说,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胡三因为疼追不出来,只能大声喊:“姚雨然,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去,我都不会放过你。我要弄死你,你给我等着。”姚雨然头都没有回,胡明芳紧紧地拉着姚雨然的手,她转头,看着自己面目狰狞的爸爸,看着自己的弟弟。脚步都没有停顿过一下。林夕的车就停在路口,林夕把胡明月放到车子后座上,姚雨然跟胡明芳一前一后地上车。她绕到驾驶座,给车点火,直接开走。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林夕没有在大岭山镇停留。姚雨然此刻已经力竭,坐在车上,环境绝对安全以后,她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疼。眼前一阵一阵的晕。胡明月到底年纪小,在晃晃悠悠的车上很快就睡了过去,胡明芳紧紧地搂着她,不敢多说一句话。都说小孩子不记得三岁之前的事情,但胡明芳却觉得她三岁前的记忆是那样的清晰。而那些清晰的记忆,全部都是妈妈被打的画面。也全部都是她妈妈护着她的样子。跟她妈妈走,虽然胡明芳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是怎么样的。但胡明芳知道,无论怎么样,她妈妈都会护着她,爱着她。跟在妈妈身边,胡明芳就什么都不害怕了。林夕把车子开得飞起,两个小时才到平远市的车程,她缩短到了一个小时。此刻的姚雨然已经开始有昏迷的症状,急症室的医生在接诊后立马安排了手术。她头上的玻璃碎片需要立刻清理。林夕领着两个孩子在手术室外等待。半夜的手术室外空无一人。忽然,胡明芳站起来,跪在抱着胡明月睡觉的林夕面前。“谢谢阿姨救我妈妈。”胡明芳的声音柔柔的,弱弱的。林夕立马把她拉起来:“不用这样,不用这样。”姚明芳坚持给林夕磕了头。胡明芳才八岁,但她十分早熟,她知道要不是今晚林夕去了,半夜胡三醒来,还会继续打她妈妈。以往的每一回胡三醉酒,都是这样。“要的。”胡明芳坐在林夕的身边。林夕今天在她从学校回来之前就走了,但她回来后,吃到了她妈妈特地留给她的鸡翅膀。特别香。她妈做农活的时候,她带着小月做作业,小月说今天来了个阿姨,给她们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在她做完作业后,她妈妈把那些零食分成了三份给她们。胡明芳把她的那一份藏起来,准备慢慢吃。从来没有过那么多零食的胡明芳一想到那些好吃的都是自己的,很多她都没有吃过,一股幸福感就从胸腔升起。对于林夕这个没有见过面,但据她妹妹说特别漂亮的阿姨充满了好感。那堆零食她们这次出来没有带来,但胡明芳却一点也不难受。妈妈和那堆零食相比,重要得太多太多了。≈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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