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坐上了回酒店的计程车里。合照只拍了一张,池衡的耐心仅限一张。合照里的俞则临是笑着的,池衡看起来不大高兴,像被对方气了身子,又被戏弄地拍了照。风吹进车里,池衡睨了眼俞则临,发现他还在看那张合照。俞则临的亮度调得很高,明明是同坐,他的手机往里斜,却还是让那个池衡看了正着。池衡第三次瞥去时,俞则临还在看。他终于受不了,开口道:“你还要看多久?”顾着还有司机在,俞则临低下头在池衡耳边轻说:“我能当屏保吗?”池衡瞪着眼,觉得俞则临太过分了。这张照片瞎子都能看出来是俞则临更好看,这人是想雄竞吗?他刚想骂俞则临太不要脸,吐出一个“你”字,就被俞则临堵了回来。俞则临很高兴地说:“你是我交的第一个朋友,我想把我们的合照记录下来。”池衡罕见地沉默了。多年前他喝醉酒,拿着酒瓶和谈闻他们碰杯,嘴里高喊友谊长存,也没想过记录什么。俞则临是什么星座?这么喜欢记录生活。池衡无奈道:“随你吧。”好好一影帝,连个朋友都没有。池衡对事业保持敢闯敢拼状态,但让他连个聊天的朋友都没有,他是断然受不了的。俞则临真是奇人。听到池衡的默许,俞则临很是高兴。他对池衡说谢谢,又说认识他真好。池衡自从和俞则临结交后,这些话他翻来覆去说了无数次,听得他耳朵都起茧了。池衡交过历任朋友里,俞则临是最喧闹,事最多的。俞则临刚才的兴奋完全没遮拦,就连前排的司机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忍不住笑道:“你们关系真好啊。”池衡刚想说我们关系很一般,就听见俞则临嗯了声,对司机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池衡在心里默默读了一遍,俞则临把他当最好的朋友,可他有自己的好兄弟。这个认知让池衡闪过一丝对俞则临的愧疚。司机说:“你们一起来旅游?”池衡心说谁跟他来旅游,我是来看演唱会的。俞则临道:“嗯,我们来玩几天。”司机笑笑:“你们是大学生吧?这个年纪最适合出来玩了,看看世界嘛。”
这句池衡插话了:“他都二十六了。”司机惊讶道:“都二十六了?”说着,他往后视镜看了眼后面的人,两人的戴着口罩,看姿态是年轻的,难怪他能认错,司机笑了笑说:“那还蛮显年轻的。二十六也还是年轻人,工作累了出来玩玩嘛,现在不少像你们这个岁数的年轻人裸/辞出来旅游呢!”池衡说:“叔你真懂,我朋友也是哦,我朋友是拿着家里给的钱出来旅游的,我看他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工作,特意请假陪他出来散心。”司机一愣,复杂地啊了声,实在没想法后座的小伙子是个啃老族。俞则临无奈地抬起手碰了下池衡的头,池衡还以为他是臊得慌让自己别说了,更是得意:“叔,你别看他穿的这么好,都是他爸妈的血汗钱呢。”司机干笑两声,才道:“小伙子,你还这么年轻,哪能找不着工作啊,这爸妈老了还得靠你养呢,你现在不奋斗,以后拿什么养你爸妈,你说是吧?”池衡狡黠地冲俞则临眨了下眼,俞则临看着心痒,道:“您说的是,我回去就找工作。”司机还以为自己开解了一个陷入迷途的青年,顿时直起腰,决定晚上再拜一拜家里的佛,用今天的善心保佑他儿子明年顺利考上重点高中。池衡忍了一路,下车就开始笑。俞则临拍了下他的后脑勺:“看我吃瘪你就得意了?”“哎哟!”池衡说,“我就说了两句,你打我就过分了。”俞则临笑了:“你让我没面子,我拍你一下都不行?”池衡点点头,想当然道:“那当然,向来都是我不给别人面子,可从来没人敢来报复我。”俞则临来了兴趣:“你想说我是第一个?”池衡古怪地看他一眼,想起以前刷视频的时候,总刷到那些土味情话:‘少爷终于笑了’‘你是少爷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他怀疑俞则临也看过此类型小说,并且中毒不深。但他今天心情好,不打算让俞则临难堪。“是啊。”池衡点头,迈步向前走,“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男人。”“你哥没打过?”俞则临说。“那能一样吗?我爸我妈我哥,凡是他们三个其中一个打我,那都是应该的,谁让他们是我家人呢。不过他们舍不得打我,所以你还是第一个。”“家里人动手也需要理由。”俞则临皱了皱眉,有些不适道:“不能因为是家人而忍让。”池衡不在意道:“他们不会打我的。俞则临,只有你手欠。”俞则临黯下眸,哀伤的情绪渲染胸腔,又闷又无力。他克制地抿了下嘴,跟上池衡的步伐。“我没想打你。”俞则临说。池衡听这语气,觉得他认真了,犹豫要不要好好说,最后还是解释了:“俞则临,我开玩笑的。我又不是傻子,分得清打和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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