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想想,就让虞邀觉得刺激又兴奋,连带着看虞延的眼睛都很是明亮。虞延不知道如何去看一个人的眼神,更不知道像是虞邀这样的小疯子,越是这样的表情越是危险。“真的……真的能带我去吗?”虞邀笑得很明媚,晃的虞延像是被鱼饵钓上去的鱼一样,就差心甘情愿跟着走了。“当然可以。”这一刻,“越是美丽,越是危险”似乎得到了证实。他木讷地朝着虞邀的方向走了一步,虞邀那张精致又矜贵的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笑。见他真的就这么毫无警惕地要跟自己去,虞邀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现在好像站在当年明离的位置,对着那个单纯又蠢笨的自己,发出了通往地狱的道路。我和她,不一样。见虞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虞邀忽然问。“为什么想过去看看?你父亲不是不让你去吗?”虞延好像也是第一次做出这样忤逆虞何的决定,因此有些紧张,一直在不停地舔着嘴唇。“我……我知道父亲有秘密……我害怕他把我再丢回去,就一直不敢违背他的任何意思。……我一直模仿你,希望……希望这样他就不会把我扔掉了……”虽然不知道虞延为什么忽然说着说着话题都歪了,但是虞邀难道耐心地听着。“你都没见过我,怎么模仿我?”花园后面很凉快,风吹在脸上,有一种囚笼里的鸟会借机挣脱束缚的自由感。虞延的声音逐渐带上了几分轻快。“管家先生告诉我的,他说你是一个oga……是一个懂事,乖巧,安安静静的好孩子……”虞邀冷笑。“是吗……那你现在看我,是那种‘懂事,乖巧,安安静静的好孩子’吗?”虞延沉默了一会儿,没敢说话。虞邀是一个和这三个字完全相悖的oga。他自信,矜贵,高傲,甚至带着被宠爱才会有的温柔。虞延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可以感受到两人之间跨着无比遥远的距离。“可能……在我面前不是吧……”虞邀忽地停下脚步,但是他走在前面,阴恻恻的树荫让一直低着头的虞延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你说什么?”虞延大概也知道自己刚才那话就是在认可虞邀其实是个“懂事,乖巧,安安静静的好孩子”,但是虞邀身上那冷冽又可怕的气场,让他根本不敢当面真就这么说。他耳朵都有些红。“没……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再往前走几步就是虞邀当年最不愿意待着的地方,他忽地停下脚步。“就在这儿看看就行了……前面只有一片儿荒地,没什么可看的。”
虞延都到了这里了,他有预感,虞邀刚才就是打算跟自己说虞何一直瞒着自己的秘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忽然改了主意。他比谁都慌。“为……为什么……虞少爷,就这么短的距离了……您就……”然而他恳求的话都没说完,虞邀转过身朝他走来。还是那张即便再看一次还是会惊艳的脸,如今眼神平静的像是荒寺古井里的水,毫无波澜。他见虞邀的嘴角勾了勾。“你好像……没那么笨……”你知道虞何在瞒着你什么,你也知道他在那么多人里偏偏挑中了你的原因。你甚至……知道虞何是什么样的人。虽然不见得是肯定,但最起码是处在动摇期……就等着虞邀来给他敲下那个定音的锤子。后面这些话虞邀都没再说了,在看见虞延想躲避的眼神时,虞邀可以肯定了。面前这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小oga,还真是有几把刷子。不多……所以也不够。不愧是谢东诡养大的孩子。在套话这方面,用的方法都一样。只见虞邀毫不留恋地就要离开这里,使得虞延终于慌了。“虞少爷!”虞邀停下脚步,也不知道是对这个称呼不满意还是对他这个隐瞒的态度不满意。只是冷笑了一声。“跟我耍心眼呢?虞少爷?”“虞少爷”这三个字简直是太烫了,无论是喊出口的人还是被喊的人,都觉得难受。虞延张了张嘴,为了让虞邀带自己去,到底还是开了口。“我……我是不是和你的母亲很像?”虽然是询问的口气,但是他能问出来,显然是有一定依据的。虞邀直接被这句话定在了原地。“我的腺体……会不会被摘除?”又是腺体……虞邀自从回国后,接手的案子,几乎都和oga的腺体有关。那位法医先生也说过,那些案子的oga,腺体都被摘除了。再往前……折判曾带他去的那个私人拍卖会。那个关于信息素承载基因和记忆,需要人工移植制造腺体的那些报告。当时说的,是……明离成功过,对吧?明离如果成功,但是那个并没有在学术界引起轰炸的成功案例,会是谁?他大脑这样想着,心里却有一个无比清晰的声音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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