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地上破碎的玻璃渣子,让他实在是有些下不了脚。芳婷没有看他,麻木一样,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张嘴的时候,声音依旧沙哑。“你就不肯放过我吗?”虞邀拿出手机,点开委托页面,看着委托人发来的,想要凶手的两个尾指。他懒洋洋地拿出一柄小刀,看着那边的芳婷,连冷笑都懒得给一个。“来得晚,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别不知足。”芳婷不说话,显然是知道虞邀来晚,不过就是给她一个亲手杀了安建和的机会。逐渐清晰明显的脚步声,活像是死神逐渐逼近的讯号。芳婷握着利器的手忽然一动,整个人朝虞邀扑过去。却被虞邀一脚踢在肩头,狠狠按在地上。少年绮丽的眉眼满是凶戾,刚才那点儿慵懒完全褪去,锋芒至极。“芳婷,你手上四条人命,我这是没接到这样的委托。不然就是万般折磨你,我都做得到。” 结束了(二)都让虞邀亲自在饭店撞见那样的凶杀现场,连带着和折判的“散伙饭”都没吃成。真是让人火大。“怎么,连带着安建和,这四条人命,你还冤枉?”少年越发冰冷的声音让芳婷觉得刚才都没知觉的痛感更加清晰。“安建和仗着自己的权势,给上面钱,无论是谁来查他,都只是走个过场。”虞邀有些不耐烦,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听芳婷讲故事的。“我只要你个尾指,剩下的话,你跟警察说去。”芳婷好似没有反抗的意思,浑身狼狈地跪坐在地上,两人面前就是已经血肉模糊的安建和。虞邀手上转着一个异常小巧的小刀儿,看准了角度就往下一砍。“啊啊啊啊!柏婳的死我不提,她那个妹妹竟然还羡慕她,过不得清贫日子就去卖自己的身体。仗着安建和念着旧情,把自己送到这个人的床上!!”那手套也不是十指都裹着,这个时候难免有手指沾着血。“啊!”断尾指的痛感实在是太过锥心,疼的芳婷浑身抽搐着哭喊,原本沙哑的声音此刻却无比尖锐。“我又不是疯子,我杀她们是因为她们该死啊!她们都该死!她们荒银无度,价值观扭曲,拿身子去换垂怜,我救她们了啊!我知道你,谢家的小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你如何知下面人如何活!能活吗!你也该死!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目无章法的,都该死!”虞邀懒得理会她,倒是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尾指落在血淋淋的地板上。
芳婷挣扎着,抽搐着,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虞邀。她眼睁睁看着少年拿出一个真空袋子,将断了的尾指放进去,才听得一句。“嗯,随你怎么想吧。”眼看着虞邀都走到门口,身后的芳婷声音已经虚弱至极,颤颤巍巍的似乎说不全一句。“我认出来了……你身边的那个警察……你说,他都能端了权阖……为什么还是收了安建和的钱……怎么就不能……”虞邀的身形一顿,明白芳婷说的“那个警察”是折判。身后是一室的血腥,明明刚才虞邀嫌弃的甚至不愿意多待一秒,闻言。却还是停住开了口。“当年之事,他是尽力而为。何况他不差那点儿钱,你的悲剧,和他没关系。”警笛的声音忽然响起,虞邀把手套摘下来,看了眼手上沾染的血,沉默着将手塞到兜里。虞邀虽然路痴,但起码记性好,知道谢东诡的实验室研究所就在这儿附近。他把拉链拉好,确保到时候二哥看见了不会数落他又不好好穿衣服,才沿着人行道往东走。夜里天凉,路边的霓虹灯亮起来,映衬着周围高楼大厦上的高清广告,人来人往的实在喧嚣。没人会知道就刚刚,又死了一个人。理由还是那么的好笑。可惜虞邀笑不出来。虞邀的长相那么出挑,一路上惹得很多人频频回头。由着记忆,虞邀成功站在了实验室门口,那里有一个长椅,虞邀很乖地坐在了那里等着二哥下班。面前一直有人并行走来走去,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有些吵,虞邀听的脑子疼。冷风吹着,虞小祖宗眨眼看着周围的繁华,灯光照的那张脸精致又温和。刚才在芳婷跟前的冷厉顿时消散了个差不多。好在谢东诡没有让虞邀多等,难得的准点儿下班。长椅和实验室那边隔了不窄的一条街,车水马龙的,倒也不容易让谢东诡看见,他还是亲自过去比较……然而他才刚站起来,就瞧见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门口。虞邀几乎顿时就识得那是谢西道接媳妇儿的座驾。一般谢西道也不会让他去接,今日好像是……是他俩的结婚纪念日?虞邀刚要站起来的动作顿时改了,又坐下了。算了,不上去讨嫌了。这么漂亮的男孩子,这么冷的天气,独自坐在长椅上,还别说,怪可怜的。也就是这个时候,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也懒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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