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未免被他人视作心高气傲不屑为伍。
「他叶孟秋的颜面重要,我的师弟更重要。」他不是个傻的,其中利弊自不消李忘生掰开细说,可谢云流这回并不打算听师弟建言,拿手硬是将李忘生眉宇愁色揉了开:「听话,你的事尚未解决,我怎麽放得下心出门。」
乖乖任他在自己脸上作乱,少年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反问他道:「师兄为何没想过,我也可与你一道参加这大会?」
正给他梳理额前碎发的手顿了顿,谢云流险些以为这又是什麽莫名其妙的幻症作祟:「你要和我一起去?」
「嗯,方才来剑气厅前,我已先去拜见过师父,」吕岩虽正闭关,神识却仍可与他们二人交流,以免有遇事悬而未决之碍:「博玉和风儿师父自会照看,只叮嘱我看着师兄,莫让你太贪玩,临了忘记要回门里来。」
谢云流先是怔忡,未几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是不是人活得久了,什麽事都有可能实现?从前无论如何诱哄拐骗都不愿同自己下山玩耍的李忘生,如今却主动提出与他远游,谢云流想笑,又不愿在师弟面前丢面子,只得沉下心来默念奥义诀,勉强让唇角别提到耳根去。
「师兄不愿我同往?」见他只知道笑却不搭腔,李忘生虽能猜到他指定乐意,还是假作失落问了句:「是忘生自作主张了。」
「说什麽呢,你愿意和我一块,那当然最好了。」
这下不仅能好生照看师弟,还可拿拓跋思南印证自身功力是否因返回少时而受影响,果真两全其美。
况且这回名剑大会上,他还能同叶孟秋再讨要一回南桓渊归——师父所予非烟非雾虽好,却是按他俩幼时身量所铸,如今早不那麽适合已然长成的他和李忘生,能藉机给自己与师弟换上趁手神兵,谢云流自然不可错过。
他想得兴起,神思已飘到了路上该带人去何处游赏玩耍,浑然未觉卸下氅衣的少年人已走到桌案边上。李忘生拈着书页翻看少顷,轻声道:「不知忘生下晌所问,师兄可找着办法了?」
谢云流短暂出走的三魂七魄霎时归位。
「我原以为师兄……经验良多,不需费太多心力就可解决此事,」一点青灯照在少年人白皙面容上,李忘生眼睑微敛,听上去颇有几分自责:「不想却累得师兄如此伤神耗时。」
——师弟好似对我有着什麽天大的误解。
经验?哪种经验?他哪儿来的经验?他谢云流虽在江湖左右逢源,神往者众,可心中从来就唯有一剑,也只得一人。
比起被戳破空手打包票的尴尬,这事更让谢云流耿耿於怀。历经前尘诸多磨难,他现在已明白有话就当直说的道理,於是上前在李忘生披下的发间狠狠一番蹂躏:「呆子,我下山又不是去做那寻芳客,能有什麽经验。不过你放心,师兄肯定会找着办法的。」
这便是承认自己眼下也一筹莫展了。谢云流原以为一心扑在修行上的师弟当有些许失落,不曾想他却扬起了双桃花目,轻声道:「……其实,旧日忘生机缘巧合,曾得了些书册,上头对如何平抑情热多有叙述……」
谢云流一怔:「那书册在何处?师兄和你一道看看。」世上竟还有如此专症专疗之书?为何他翻遍了书阁也没瞧见?
「书被忘生搁在中条山居处,如今怕是已寻不到了,」李忘生垂眸:「我虽还记得些片段,可此法需两人共行,不知师兄可否与我一试。」
既是师弟请托,谢云流想也未想便一口答应:「且说来我听听。」
只听劈啪一声轻响,灯花乍燃似炬,通映敞室如昼。夹带些许冷冽的沉水香气萦绕上来,一片柔软在谢云流唇上轻点,眨眼又和惊蝶般仓促飞离。
落荒而逃的蝶翼主人侧首,不去看他化成了颗顽石的师兄,颈侧彤红如茜罗,又彷似被那上好胭脂妆过:「书上说,若想平复,需寻一功法同源之人,常和他行敦伦之事即可。」
隔日起迟了这事,属实不在谢云流意料之中。
「师父!」
来找他的洛风在外边敲了半晌,好不容易盼来人应门,看见最为爱俏的谢云流竟蓬头垢面,俨然一副失常模样,不禁大为吃惊:「师父,您怎麽了?」
我怎麽了?
脑子瞬间划过昨日夜里无数情景,谢云流身上一股燥热淌过,心知再回忆下去便要失态,忙抬手制住徒儿追问:「师父没事,这麽着急找我做什麽?」
「师叔见师父没来早课,担心您是不是病了,遣风儿过来看看。」洛风眼尖,留意到他师父面上风云变幻,疑惑道:「师父,您真没事麽?」
「傻风儿,师父能有什麽事。」
懒得回身去看屋内更漏,谢云流仰首看了看天色,见煦光熹微,此时应还赶得上早课,便让洛风在外间稍待,一通梳洗後好生捋齐了袍服道冠,这才领小徒儿一块往太极广场而去。
早课内容日日不同,但万变不离其宗,一般皆是讲些调息要诀和招式功法,吕岩早已不管此等琐事,此间一切都由李忘生操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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